送回了丁伟，姜峰睡不着就继续来到了罗东这间屋子里熟悉资料。　　 没想到罗东这个点也没休息，跑到了这来，“情况了解的入如何？”　　 “看了。”　　 “上边的东西不全，再给你细致的讲一些。那个女人名下有一个物流公司，也是做短途物流的，还做了一部分跨国物流。我们本来借此来调查经济问题，但我们却发现这家公司的运营模式非常的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这点资料里倒没有显示。　　 “这家公司国内短途物流很正常，但跨国物流费用奇高，是普通跨国物流价格的两倍还多，因为他们的跨国物流只做进口，当地也就没有去管，也没有去查过。”　　 “只骗外国人钱，可以啊。”　　 罗东摇了摇头，“听我说完，就算这么高的价格，他们的物流量却很是稳定，而且都是大吨位货单，跨国物流的数量不及短途物流数量的百分之一，但收入，确是短途物流的十倍还多。”　　 “运的什么？”　　 罗东指了指姜峰面前的电脑，“上边有，你可以搜一下，都是些非常非常低端的玉石，准确的说，是石材，一车石材的钱跟这一趟运费差不多。”　　 “要么就是运毒，要么就是洗黑钱。”　　 姜峰快速的得出结论，再次震惊了罗东，“很厉害，跟我的猜测一模一样。”　　 “现在这两个猜测都没有证据佐证，对吗？”　　 “是的，这也是我想让你帮忙的地方。我们并没有发现这笔钱和那个官员的联系，但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那袋K粉。”　　 “如果这袋K粉是从那人包里搜出来的，接下来调查就很困难了，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罗东没有避讳自己的失误，“怪我们，我们对毒品的敏感度太低，侦查人员发现毒品之后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带回来，我们都以为有了这东西就可以抓人。当我们正准备把东西移交给警方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之前调查的一切都断了，公司跨国物流停运，那个情妇暂时脱离的公司管理，财务报表被从新审计，你看的这些资料，很大一部分已经没用了。于是乎，这袋毒品还在我们手里，等着你帮我们另做打算。”　　 “但这也不是件坏事。”姜峰安慰道，“这就证明你们的调查方向和猜测都没错，他们的违法乱纪可能不仅限于你们负责的层面，很有可能毒品也牵扯其中，就像惠清和马坡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这点毒品最多算是个吸毒，吸毒可不算犯罪，但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强制戒毒和行政拘留都不是刑事处罚。情妇关几天就会被放出来，官员也绝对有路子去撇清和情妇的关系，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我看了你们调查的金额，每月多出来的收益近百万，为了几克毒品，没必要来这么一次大清理。”　　 “他们心虚了。”　　 “对，没错，他们绝对心虚了。可能是最近你们的出现让云省各地都有苍蝇落网，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有可能你们真的查到了一只大老虎。”　　 “看来我真的是请对人了。”罗东笑着说道，“那姜海峰同志，你说说接下来的工作准备怎么进行。”　　 “经济犯罪上我上不懂，他们这些收入是境外来的，只要账面没问题是不是就没办法往下查？”　　 “没错。”　　 “那也好办，如果这笔钱是行贿款，这笔钱实际的出资人一定在国内，外入内不好查，内去外总能轻而易举吧，找找和那家物流公司合作的是谁，看看他们又和国内的谁在合作，再看看这些合作方有谁能和那个官员扯上关系，我相信很快就能锁定行贿者了。”　　 罗东听得很是认真，“如果是毒资呢？”　　 “如果是毒资，那这些合作的人就和毒贩有关系了，只要你能确定出这批人，你调查行贿方向，我调查毒品方向，咱们总有一条路是对的。”　　 “好，就按姜海峰同志说的办，我这边加快进度，你快去休息吧，电话拿好，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会尽快与你对接。”　　 “没问题。”说完，姜峰便离开了。　　 “罗处，咱们明明都已经调查到姜海峰说的那一步了，你咋装的跟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那你说，我给姜海峰的资料里有没有咱们近日的调查结果，他自己凭借着老线索推理到了这一步，跟我谈话的功夫就大致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罗处的队员恍然大悟，“原来您是在试他。”　　 “这个姜海峰是个专业的侦查员，这点毋庸置疑。”　　 “比您还专业？”　　 “在边境城市，他绝对比我更加专业。”罗东点了一支烟，“接下来你们的行动由他全权指挥，帮我试试他的指挥才能到底如何。”　　 “好嘞。”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餐厅里，姜峰对面的丁伟异常萎靡，面前也只有一杯豆浆，看来昨天是真的喝大了。　　 “姜大哥，我昨天咋回来的？”　　 “才喝多少啊？这个岁数就开始断片了？”　　 “那酒喝着不辣，我不经常喝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啥量，这喝着怪舒服的就喝多了，以后我是再也不喝了。”　　 “大学同学平常没聚过吗？俩人聚一聚这么高兴，一次给你喝成这熊样。”　　 “咋说呢，现在的大学都这样，或者说年轻人大多都这样，我现在还在聚会的同学就高中同学了，大学……这么说吧，我跟这个关系很不错的邱朔已经两年没联系过了。”　　 “社会发展快了，信息接受渠道广了，没出校门就知道交朋友走面不走心了，总而言之人情味淡了呗。”　　 “哥，咱俩算不算朋友？”　　 姜峰一听就知道没好事，“说吧，又想求我干什么？”　　 “我胃不舒服，说话中气不住，我想今天跟江口民警配合的宣传由你来，就今天一天，成不？”　　 姜峰心头一凉，“换个人。”　　 “别人平常讲课可以，但是今天得跟江口警方合作，他们配合会出岔子，为了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帮帮老弟成不？”　　 姜峰很犹豫，他得想办法躲着那俩姑娘才行啊，自己要是上台了万一漏了馅可咋办。　　 “喝酒误事准备让我怎么罚你？”就在此时，刚下楼的沈龙坐了过来。　　 丁伟吓得身体崩的笔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帮他把这事办了吧，老弟。”沈龙瞪了丁伟一眼，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丁伟，“去给我热热车我就绕了你。”　　 丁伟哪敢怠慢，赶紧跑了。　　 “当初不让你讲课你非讲，现在认出来了像个猫一样四处躲，你要是这么个办事法以后我可不惯着你了，一切行动必须由我指挥。”　　 姜峰当然明白沈龙的用意，“好。”　　 “在她们面前藏得住，剩下的路我才能放心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明白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