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看着这串字眼睛都瞪圆了，“你想干什么？”　　 姜峰赶紧在手机上写到，“曹叔，你是不是说退休前想跟我干票大的？”　　 曹方确实说过，但看到姜峰现在渴望自己肯定答复的表情，他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好像……是这么说过。”　　 姜峰一脸嫌弃的瞪了瞪曹方，又在手机上写到，“咱爷俩干票大的，要是莲山最大的收货商是我，那到时候是不是只需要抓我就够了？”　　 曹方看到这串字差点没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小峰，你可不能给我乱来。”　　 “这么多天下来，我发现想查他根本就不现实，他们毒圈虽然看似勾心斗角，但谈到隐私，即便幺鸡跟那个人不合，也从没跟我透漏过他的半点消息。”　　 曹发认真的思索着姜峰说的话，想想他刚才说的自己是个中间人这个身份，曹方也想明白了姜峰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认为中间人这个身份，根本就不足以让你去接触到链条的深层，反而会被他利用，甚至任他宰割？”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再告诉您个消息，他现在掌握的垄断地位根本就不是收揽幺鸡这类毒贩造成的，而是他有渠道，他有把大量毒品都给消化掉的渠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渠道存在，才会导致毒贩向他靠拢，况且，他还掌握了这群毒贩的犯罪证据，也就是孙毅做中间人留下的账本。”　　 曹方这次来可听到了太多意想不到的消息了。　　 “等等，等等，先别说什么账本的事儿，你说渠道，是个人，还是说一种销售方式？”　　 这可是个大消息，警局也从不知道莲山出去的这些毒品到最后都被送往了哪里，如果能查到这个渠道是什么，将会对整个莲山，乃至整个省城的缉毒工作产生重要影响。　　 “暂时还不清楚，但是，那个我一直看不起的蔡老八就是跟这个渠道的直接联系人。师父还是高啊，他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让我去监狱接触蔡老八。”　　 即便是写字，姜峰也不忘对雷克正一通赞叹。　　 这次出事肉体上虽然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但姜峰也借着这个机会想明白了太多太多事。　　 蔡老八这种典型的市侩小人，为什么会被安放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上，而且一待就是好几年。　　 蔡老八接货人的身份确实属于整个交易链条的最末端，但他做的事，却是整个链条上最重要的一环。　　 钱和货都经他的手，他出事，上游这群人全得遭殃。　　 蔡老八绝对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废物。　　 看来，雷克正的眼光，还是那般不可比拟，他肯定早就看出了蔡老八在整个链条中的重要地位，才会让姜峰率先去接触蔡老八。　　 “让你曹叔捋一捋，也就是说，你现在想跟他一样，做成出货方，借着你可以让毒品顺利出县的优势跟他抢占市场。而你走的货，也会去让蔡老八处理，因为蔡老八能联系上这个渠道。”　　 “嗯。”　　 “那你怎么能保证蔡老八一定能帮你？”　　 姜峰又在手机上写到。　　 “我保证不了，但我觉得，我可以去试一试。”　　 “哦，也就是说你小子根本就拿不住，找你曹叔给你拿主意，然后出事了带上你曹叔一块背锅？”　　 姜峰一脸的委屈，还能动的右手是疯狂的摆。　　 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还记得雷副厅的指示吗？”　　 曹方停顿了一下，把手机从姜峰手里拿了回来。　　 “你如何行动从不过问，想干就放手去干，想拉着曹叔我这老骨头就跟你趟趟水，只是，以后我不想再像现在一样在医院跟你聊这些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说完这句话，曹方看了看思索着什么的姜峰，“你小子命是真大，这么严重的车祸，五天就能跟你曹叔想歪点子了。”　　 姜峰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这只能证明他心理上没什么创伤罢了，身体上的创伤，起码还得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下床。　　 曹方给姜峰盖了盖被子，便离开了。　　 他让妻子留下来照看姜峰，就带着刘文斌回了警局。　　 回到办公室，曹方给雷克正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姜峰现在的情况。　　 “人没事就好，让他好好养伤。”　　 “他的想法我也跟您讲讲。”曹方还是决定把姜峰跟自己说的计划报给了雷克正。　　 曹方说完，他竟然听到了雷克正的笑声。　　 “这小子，总算是看明白了，我还以为这小兔崽子得一两年才能明白我让他接触蔡老八的用意呢。”　　 “那您……怎么不提前告诉他。”　　 “知道这件事，就证明他已经接触到了这条毒品交易链的最深层，而且这过程一定，也必须是顺其自然的，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他，他的一切行动就会具有目的性，目的性太强，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雷副厅果然深谋远虑。”　　 “剩下的交给他自己来做吧，多帮助，少过问，这样能给他减轻些压力。”　　 “明白。”　　 ……　　 姜峰不在的这段时间，莲山的毒品链条并没有停，但走货的单量，却逐渐减少。　　 池清野的冰毒缩水了近五成，刀嘉明的可卡因也差不多，周泉的海洛因就更惨了，缩水了快七成。　　 谁都不知道肇永庆打的什么算盘。　　 眼看害了姜峰，就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但这老东西就是这么干了。　　 这跟他之前的形式作风完全判若两人。　　 “小曜，这几单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问题，爸，你的意思是以后彻底跟警察划清界线？”说话这人，就是肇永庆的公子，肇曜。　　 “看看姜峰出院了怎么说，他要是怕了，老老实实的回去当警察，以后咱们就跟他再没交集，违法的事，还是不让警察参与的好，也不想想当初‘眼镜蛇’借着姜峰捞了我们多少钱。”　　 “那要是他要回来接着干呢？”　　 “那自然是最好，这就证明姜峰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而小人，是最容易掌控的。”　　 可他却没算到，姜峰不仅不会老老实实当警察，也不会舔着脸回来接着卖消息。　　 出院的姜峰，定会让肇永庆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