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哪开来的？”　　 “这上边不是有吗？”　　 “你是不是这负责人？”　　 周泉当然不是，但他着急啊，这几辆车里可有八十多公斤的毒品原料。　　 领头的司机赶紧凑了上来，“周总不是我们车队的负责人，是我叫来帮忙的，我是这车队的负责人，警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刚才的问题，车哪开来的？”　　 “挝国矿场，拉往莲山火电厂，里边都是煤……”　　 周泉站在一边，盯着那几个上车前检查的警察，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　　 这几个边检警察根本就不检查车上拉的货物。　　 “这辆车谁的，把油箱打开。”　　 周泉的脸都扭曲了，这群边检警察难道就是冲着搜毒品去的？莲山七百公里外的惠清县缉毒也这么严格吗？　　 “看油箱干什么？”　　 “让你打开你就打开，赶紧。”　　 ……　　 “头儿，他们不让看油箱。”　　 “看来咱们猜对了。”　　 “是搜出来，还是现在就停？”　　 “待会我让我的人给你打个电话，你用我的人的手机吩咐那些同志收队。”　　 “明白。”　　 ……　　 这批油箱是定制的，可以随时拆卸。　　 一百四十升的油箱，底部八十升的容积都是隔层，而隔层里，装的就是包装好的毒品原料，如果不仔细检查没人能从中发现猫腻。　　 但如果有人仔细去算容量，一定就能发现问题。　　 毕竟为了载货量更大，油箱容积直接缩了一大半。　　 周泉眼看拦不下了，只好先让警察去检查，祈祷他们不会发现问题。　　 “你说李组长让咱们检查油箱干什么？”　　 “可能是听说最近咱们这地界有二道油贩子，让咱们帮忙查一查。”　　 “我看刚才那几个年轻人就是，要不然，这车不赶紧去莲山卸货，停在这干什么？”　　 “时不时咱们也管不着，咱们新来这个李组长可真是爱操闲心啊，这又不是咱们的业务范围。”　　 “说不定是职业病犯了，他可是从缉毒一线下来的，也可能是想看看这油箱里藏没藏毒品，之前咱们开会学习，也说了这轮胎、车门、油箱都是重点检查对象。”　　 “关键是这车不是咱们组查的啊，要是查出来有问题，那不是打另一组同事的脸吗？”　　 “装模作样看看就行，要不，抽点油？”　　 “抽点吧，真是私油也算怎么没白来。”　　 警察同志拿着抽油管，准备抽出来一些，可这管伸进去，他却感觉这油箱的深度有些不对。　　 “这是一百四的油箱吗？”　　 “这上边不写着呢吗，容量一百四。”　　 “可为什么这么浅？”　　 两人还在探讨着，周泉就冲了上来。　　 “诶诶诶，二位，你们抽我们的油干什么？你们不会是跟那群小年轻一伙的吧！”　　 两位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各自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惠清出入境边防检查站民警，我问你，你们的油箱容量为什么比标量小？”　　 “没哪一项规定说不允许用小油箱吧？”　　 周泉答非所问更让两位边境民警感觉这个油箱有问题。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把油箱卸了。”　　 周泉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真没想到自己过来处理个劫道问题，最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边僵持不下之时，刚才那几个小年轻拿着手机找到了正在询问司机的民警。　　 那位警察同志点头答应了两声，便吩咐周泉这边的同志收队了。　　 正要检查油箱的民警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周泉想不明白，他这边可还担惊受怕着呢。　　 “你是负责接这批车的吗？”　　 周泉回过神来，看着刚才递给警察电话的小年轻。　　 “是。”　　 “我们老大让我转告你们一声，边境检查站有我们的人。”　　 说完，那一队小年轻也走了。　　 “这是个什么事啊？”　　 ……　　 “怎么样？”　　 “肇总，这群人知道咱们在运什么，还故意找警察来查我们的车。”　　 “哦？”　　 “运了三个月了，看来还是出问题。”　　 “意思是边检发现了，找了个地头蛇，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　　 “就是这个意思。”　　 肇永庆倒没太过惊讶，虽说惠清的缉毒压力小，但不代表他们没有缉毒手段。　　 “我知道了，你回来吧。”　　 接下来要做什么肇永庆已经想好了。　　 他挂完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池清野，“小池，你也看到了，现在生意不好做。”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要钱就给呗，你肇总也不差那么点。”　　 “那你跟我结账的事是不是先缓缓。”　　 “肇总，您不应该缺钱吧，白道有酒厂撑着，黑道有毒品撑着，现在莲山的毒品交易又到了你老人家的手上，这一周的流水，少说也有一千来万了吧，这三个月来，小几百万的账您可都压着呢。”　　 “买你的线路花了多少钱你清楚，买你手上的一吨可卡因花了多少钱你更清楚。现在，我肇某想赊个账，你都不同意吗？”　　 肇永庆确实没钱结了，他买池清野的线路和那一吨可卡因确实花了很多钱，但另一个大头，他却不能告诉池清野，那才是他资金链断裂的真正原因。　　 池清野也不缺钱，只是他总感觉姜峰“死”后，自己表现的太过低调，他怕肇永庆发现猫腻，特地过来给他施压。　　 “肇总，给个期限，三个月一点荤腥没见，我总得养家糊口。”　　 肇永庆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下个月吧，老板这个月底结钱，我先结你的货钱。”　　 “那好，我等着。”　　 池清野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肇总，说到惠清，告诉你个消息。”　　 “说。”　　 “姜峰死之前的一个小老弟，现在是惠清出入境边境检查站一个边检小组的组长。”　　 “哦？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猜他知不知道姜峰活着的时候在干什么？”　　 肇永庆靠在椅子上，看着池清野微微一笑。　　 “那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小池。”　　 “钱结到位就行，要真是他的话，您可得好好谢谢我。”　　 “我这就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