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属实吗？”　　 看着面前这个人，江瀚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应该说只要是云省的毒贩，应该都认识这个男人。　　 “属实。”　　 “那我要是说，你老婆是我故意放走的呢？”　　 汗珠开始在江瀚脸上凝聚，沉默不语。　　 “你说我都在你们公司内部安插那么多人了，会这么轻易的放走一个毒贩吗？”杨国昌拿了支烟，“会抽吗？”　　 “会……”　　 “你们两口子真的很厉害啊，这么轻易的就复制出了一款新型毒品，这种全新的成分是需要人工合成的吧，可我很不理解，你们两个在这个小县城都能拿三十万的年薪，两人加起来一年六十万保底，以你们的资历，完全可以换个更好的企业，更大的企业，挣的钱会比这更多，为什么非要贩毒呢？”　　 “不为什么。”　　 杨过程哼了一声，拿起了资料薄，念着上面的内容，“脊髓型肌肉萎缩症，简称SMA，目前治疗手段是定期注射诺西那生纳，每四个月需要注射一次，一针的价格约为，七十万。”　　 “您都调查清楚了，还问我干什么？”　　 “几年前你们开启了一向精神类药物研究，实则是在为研究诺西那生钠做掩护，诺西那生钠在版权保护范围内，但你们申报的精神类药物不在，可到头来诺西那生钠没研究出来，倒是研究出了复制二代丧尸浴盐的方法……”　　 杨国昌什么都调查清楚了，他看着面前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真的很为他惋惜，这是个医药研究的人才，但现在的身份确是个毒贩。　　 “……两手准备，能研究出诺西那生钠就给女儿治病，研究不出就用丧尸浴盐挣钱给女儿治病，想的很周到。”　　 “被抓了，看来我想的不是太周到。”　　 “有没有想过跟毒贩合作，让他们给你出谋划策，比起用笨拙的快递运毒，他们有更成熟的运输方式，这样我抓你可能会困难一些。”　　 “给毒贩出主意的警察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杨国昌可不是想跟他出主意，他想让江瀚说出一个人来，“肯定有人跟你联系过，说说看，我看看那个能把人安插到警察内部的人到底是谁。”　　 “没人。”　　 “你是不信我已经找到你老婆孩子了吗？还是说你认为现在我们还没办法判你。”　　 江瀚还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没想到杨国昌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别看杨国昌平时看上去就是个左右逢源不干实事的主，但他这个侦查处处长可不是靠左右逢源坐上去的。　　 “审讯前我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然我不可能把你单独拉到这里。”杨国昌把手里资料薄里的一张纸抽了出来，扔给了江瀚，“中原地区和东安沿海已经发现两起了，看看当地检察院的诉状吧，明天我能让你看看直播，看看你的同行们是怎么判的。”　　 江瀚不敢置信的看着上边的内容。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这么说你应该会知道才对。”杨国昌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普武警方已经照着你笔录上的内容去查了，但我看来，这笔录上的字没有一个是真的。”　　 江瀚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他并不认为杨国昌能查的多深，可他总感觉，杨国昌什么都知道。　　 “说说吧，你的运毒路线，以及你的货主，到底是谁？”　　 “我……我的货主在美国……”　　 “看来你没有动力。”杨国昌拿出了平板，打开了上边的视频软件，软件上显示的位置，正是江瀚给胡萌安排的住处，“你应该知道这扇窗户后的人是谁。”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新型毒品不在监控范围内那只不过是我糊弄别人的罢了，你也确实在用快递往美国运毒品，但小小的快递，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就算你能能运走的都运了，你一年也不可能挣得够女儿看病需要的钱。说实话，你的货，大头都给了谁，都去了哪？”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说实话，我可以告诉检察院你老婆是迫不得已才陪同你制毒，缓刑甚至定罪不量刑都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孩子很有可能成人了也没爹没娘，你女儿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如果没有陪护，她自理都困难。”　　 江瀚清楚，杨国昌说的都是实话。　　 沉默了许久，江瀚把杨国昌丢来的烟叼在了嘴里，“有……火吗？”　　 “有。”　　 “你得保证她们娘俩的安全。”　　 “放心，外界执行的还是这个笔录信息，这间屋子里只有你和我，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交流的内容。”　　 “马亚。”　　 听到江瀚说出的两个字，这下，换杨国昌震惊了。　　 “林氏家族？”　　 “没错，就是他们，我的大头就是送给他们的。”　　 “继续说，你的运毒方式……”　　 林瀚打断了杨国昌，“剩下的我会在法庭上说。”　　 ……　　 “我觉得应该告诉老姜。”　　 “还不是时候，太多的信息会让他脑子乱套的，小峰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明确自己的身份。”　　 听雷克正这话，杨国昌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您为什么会同意让他跑到明处？老姜一根筋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给他太多的限制，他就放不开手脚了。”　　 “现在莲山的人都在盯着他，特别是刘文斌，您觉得不让秦芷和王玲回去，刘文斌就认不出姜峰吗？”　　 “早晚都会认出来的，姜海峰这个名字给他的时候，就是想让有心人注意到他，不然完全可以给他起一个跟姜海峰毫不相干的名字。姜峰的名字是刻在边境毒贩们骨子里的，只有这样，坐不住的人才会露出马脚。”　　 杨国昌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雷克正的心思，他到现在都琢磨不透。　　 “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当什么都不知道，让你手底下的人该干嘛干嘛，但你要帮小峰一把，抓住准备送胡萌出国的人。”　　 “您不是说先不告诉姜峰马亚人的事情吗？”　　 “送胡萌出国的不是马亚人，马亚人多谨慎你应该清楚才对，出事了他们可不会想着去给下线处理后事，早就躲的远远的了。”　　 “那许诺江瀚送胡萌出国的人是谁？”　　 “当然是想让慧慧和小峰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