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陈年旧事 “怎么会忘呢?现在想起来都跟昨天似的。”刘老太太唏嘘着说道,“没被毁容之前胡红那个人特别爱美,我记得她尤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又鲜艳衬得她皮肤又白,有一年她还买了一条红色的长裙子,穿起来真是漂亮极了。”说到这里,刘老太太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听说她毁容之后,还整天惦记着红衣服,她家那口子被闹得没办法,给她买了好几件。胡红精神好一点儿的时候就把衣服穿上,精神不好的时候就把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家里人怕她拿刀拿剪子伤着自己就都藏了起来,她找不到工具就用指甲挠,用牙咬,样子别提有多疯狂了。” 想到那样一副画面,我和岳胜男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对于一个在意自己容貌的爱美女性来说,毁容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何况她当年还那么年轻。 我转念想到那个布娃娃,忙又问道,“那您知道胡红有个几乎不离身的布娃娃吗?” 刘老太太闻声一愣,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觉得为难。岳胜男已经抢先一步替我解释道,“警方在那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发现了第三位受害人的尸体,那个娃娃也是在那里发现的……” 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解释,但刘老太太再怎么精明毕竟也上了年纪,何况她对岳胜男很有好感,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她话里的疑点,叹着气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何止是知道,那个娃娃就是我给胡红做的。” 这话彻底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和岳胜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互看了对方好几眼。惹的二窝囊酸溜溜地嘀咕道,“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眉目传情勾勾搭搭,一点儿都没有团队精神。”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唯恐他打断刘老太太的思路。 刘老太太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道,“是胡红的男人来求得我。胡红那时候精神已经很不好,整天疯疯癫癫的还经常自残,她一会儿抱着继子又亲又啃,一会儿又嚷着要去找孩子。还经常拿着枕头当孩子看待,唱着儿歌哄她睡觉。她男人也是真疼她,看她抱着个枕头不舒服,就拜托我给做了个娃娃。从前我没少被胡红帮助,这点儿小忙肯定要帮的。我就抽空给她缝了个娃娃,用黑色的扣做眼睛,用红色地线缝了个小嘴巴,还特意给它做了件红裙子。听说胡红很喜欢那个娃娃,一抱就是一整天,也不怎么闹腾了。” 随着刘老太太的讲述,我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线索终于一点点串联起来。 这样看来,那间凶宅墙壁里的女尸应该就是胡红了,她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呢? 没等我问,岳胜男已经抢先问道,“奶奶,那你最后一次听到胡红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哎哟哟,你可把我问住了。”刘老太太吃力地回想着过去,“具体是哪一年我可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夏天。那一年雨水特别大,十天有八天都在下雨,然后忽然有一天就不见那家人了。后来跟别人打听,他们家的邻居说一家人把房子卖掉离开北京了,说是要回老家过日子去。” 雨季。 又一个和雨夜屠夫案相关的字眼出现了。 “北京消费大,睁开眼睛就要用到钱。他们家失去了劳动力,一家人全靠一个男人打工过日子,那怎么能行呢?搬到老家也好,说不定对胡红的病情也好好处。”刘老太太感慨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他们家道艰难,慢慢就不怎么提了。不过自从他们离开之后啊,那房子就开始闹鬼,而且闹得很凶很凶,有很多胆小的房主把房子买到手里用不了几个月就搬走了。” 如果那间房子的鬼魂就是胡红的话,说明当初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杀死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丈夫。 “奶奶,您还记得胡红的丈夫叫什么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急忙向刘老太太打听。 刘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叫什么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小马,个子不高话也不多,和胡红的性格南辕北辙,一个少言寡语一个乐天善谈。不过他对胡红是真的好,胡红被毁容之后也没有对她始乱终弃,还一直倾尽全力地照顾着,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咯。” 好男人?如果这位姓马的男人真的对胡红这么好的话,胡红的尸骨又为什么会砌在墙壁里呢?他为什么没有报警?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刘老太太忽然道,“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记得胡红还没出事的时候,有一年情人节小马还送了一副银耳环给她,胡红特别喜欢,整天都戴着,逢人就显摆,有人笑话她说一个银耳环至于吗?胡红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她还跟我们说,丈夫给的,哪怕是个铁的她也喜欢。” 银耳环? 又一个熟悉的字眼出现了。 我和岳胜男再次对视,这次我直接从口袋里把那枚玫瑰花造型的银耳环逃了出来,因为激动双手伸直有些颤抖得递到了刘老太太的面前,“奶奶,您给看看是这个吗?” 刘老太太接过来打量了一阵,摇着头道,“不是。” 不是? 答案让我十分意外,我万分疑惑地说道,“奶奶,你看仔细些,确定不是吗?” “不是。”刘老太太的语气十分肯定,“那时候胡红经常跟我炫耀,我看了不下一百次,怎么可能记错呢?不是这个,虽然造型很相似,除了小细节不同之外,大致上一样。” 这个结果和我想象完全不同。 我反复琢磨了半晌,始终没有搞清楚这款耳环和胡红还有雨夜屠夫有什么关系?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大家都没有再开口,每个人心中都在想着事情。 刘老太太自然还陷在回忆之中,想着陈年旧事无法自拔;我则努力地在一系列的线索中挖掘真相;岳胜男沉默不语,似乎回想到了自己的过去,脸色晦涩不明;只有二窝囊低声道,“问完了没啊?我都饿了,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口饭了?” 真TM是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