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让我如临大敌,我立刻大声道,“大家小心!” 大吉猫着腰飞快地跑去了厨房。 小院内厮杀正浓,黑暗中一道道身影此起彼伏地冲下来,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自己会化为黑灰,但还是没有丝毫退缩。 一旦火光被扑灭,这些可怕的行尸走肉从四面八方扑过来,还真是难以抵挡。 因此保护火光不灭,就是重中之重。 岳胜男也看出情况不对,手中的唐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许多行尸走肉还没来得及靠近火堆,就被她斩成了两段。带着恶臭的黑色血浆飞溅而起,分成两段的尸体落于地上仍在不住地向前爬行,场面实在是又惊悚又壮观。 大吉在厨房叫道,“师父!没有生火的东西怎么办?” 声音异常得着急。 万事知大声道,“拿高度白酒出来!” 那几瓶酒是老杜珍藏的,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万事知垂涎已久,过去是我不让他喝,后来我同意了,他自己又舍不得喝了。偏偏这个时候要用,简直就是糟蹋了好东西。 大吉听话的捧着酒瓶子跑了出来,万事知吩咐道,“洒在地上!” 大吉素来对他的话敬若神明,万事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把那些上好的白酒洒在了地上,一把火点了起来。 火苗扑地一下燃起,地上还在不断爬行挣扎的尸块受到波及,立刻化成了黑灰。 不过究竟毕竟是一燃即逝的东西,火势很快便弱了下去。 就见万事知飞快地咬破食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迅捷无伦的在纸上以血画符。符纸完成后,只见万事知口中默念了一句,随后伶俐的一甩手,符纸笔直的飞落入火苗之中,仿佛无形中加入了一股力量,火势顿时猛烈起来,甚至炙烤得人皮肤发热。 整个后院被火光照亮,仿若白昼一般,房顶上的行尸走肉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惨叫,然后转身就跑,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刚准备松一口气,却忽然感觉一股极强的寒气从后面飞快冲了过来。 几乎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我整个人一个踉跄,人也随之趴在了地上。 二窝囊和岳胜男同时一惊,两个人双双抢了上来,“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迷迷糊糊地摇摇头,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没……没有。” 两个人扶着我从地上坐起,二窝囊紧张地问道,“什么情况啊?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摔倒呢?” 不是忽然……刚刚分明有一股力量在身后重重地撞了我一下,紧接着仿佛被什么反弹了出去…… 这种奇怪的感觉很难用一眼去形容。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什么,可能是被火烤得有些难受,而且刚刚太紧张了,冷不丁一放松,脚下就没站稳。” 我拿话安慰二窝囊和岳胜男,免得他们也跟着担心。 二窝囊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些鬼东西也太吓人了。”他看着地上的黑灰,“我一想到这些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觉得可怕,被恶魔引诱献祭了自己的灵魂,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你说他们图什么呢?” 胃部一阵阵翻滚,我难受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倒是万事知在一旁道,“这些人不值得可怜,都是被自己的贪念支配,这才一步步落到了今天的下场。自古以来都是有因必有果,你既然所要了因,必然要承受这个果,谁都能不例外。” 岳胜男盯着我的脸色,小声问道,“真的没事儿吗?” 我点了点头,“给我拿点儿水。” 大吉飞快跑去厨房,端了一碗水给我。我咕嘟咕嘟地喝下,整个人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二窝囊嫌弃地道,“就这么点儿小火你就受不了了?这体格子也太弱了,我明儿给你做点儿滋补的药膳吃吧,好好补一补你的身子。”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没什么睡意,干脆收拾起庭院来。二窝囊一边清扫一边疑惑地问道,“说来也奇怪哈,咱们这边呼呼哈哈地打了这么久,左邻右舍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没一个跑出来看热闹的。” 万事知冷笑道,“何止呀……你仔细听听,这周围连犬吠声都没有。” 的确如此,平日里路上过个人,周围院子里养着的狗都要叫个不停,可今天周围却反常地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坐在长板凳上养精神,听万事知这样说,纳闷地打听道,“老万,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万事知道,“如果我没猜错,茶馆的四周应该被人布置了结界,就像一个被屏蔽在世界之外的空间,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要弄清楚情况,就得先打破结界才行。” “什么结界?”二窝囊好奇地凑了过来,“我怎么没看到。” 万事知对着他的脑袋猛敲了一下,“傻小子,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看,是要用心看的。”他一边说,一边冲大吉招了招手。 大吉连忙上前扶起了他。 万事知头也不回的后门方向走去。 这后门平日出入的人很少,早前我差点儿做主直接堵死了。还是万事知劝我说,“多给自己留个门,就等同于多留条后路,真遇到什么事儿,也能多个选择。” 我听他都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再坚持,不过平时进出大家还是习惯走正门。 打开后门,周围还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万事知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罗盘。夜色下罗盘发着金光,二窝囊哎哟了一声,“老万大叔,您这该不会是金货吧?这么大个头,可值不少钱。” 万事知哼了一声,“掉钱眼里了,就认得钱。这可是件宝物,你就是拿千万百万来我也不换。” 他一边说,一边拨弄着罗盘上的指针。 指针飞快旋转起来,过了许久才渐渐停了下来。顺着它所指的方向,万事知来到外墙的墙边,伸手轻轻地摸索着。 二窝囊凑在我耳边道,“方寸大兄弟,老万大叔这是摸啥呢?” 我示意他闭嘴,别让万事知分心。 没过一会儿,万事知手指停在了一块砖头上,“把它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