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孙海龙和刘刚虽然满腔不忿,但还算冷静,听了我的话后双双冷静了下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用急在一时,我们需要好好的商量研究一下,选出一个最佳方案来实施。当年刘家齐和高妍能够联手把事态压下来,保不准现在仍旧可以,我们还是得小心以为上。” 刘刚对我的话非常赞成,“你说得没错,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了高妍的真实身份后迟迟没有行动的主要原因。这个世界很大,一个人如果想要隐藏在人群里,是很难被人发现的,要不是高妍出道做了个艺人,想要找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 刘刚还是一个比较冷静的年轻人,做事情考虑得也比较全面,在这方面孙海龙就差得远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刘刚便提出告辞,“事情不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已经跟公司请了年假,这段时间就跟着你们两个一起解决邱玉成的事情。这件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直压在我的胸口上,早点解决我也可以早点儿松一口气,不用再惦记它了,以后也能好好得过自己的人生。” 我笑着点了点头,并和刘刚交换了电话号码。 孙海龙也准备回六迷糊给他临时找来落脚的地方。得知孙海龙没有地方住后,刘刚非常大方的决定带他回自己的家里歇脚,还可以顺便回忆一波上大学时候的琐事。 孙海龙扭捏着不好意思跟着去。 大学时代的室友,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也朝夕相处了四年时光。如今因缘际会,发展已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刚刚离职的实习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另一个已经成为部门主管领导,生活安稳幸福。区别如此之大,正常人心里都会有落差。 我能理解孙海龙的想法。 刘刚还在坚持,“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老同学,别把社会上势利的那一套搬出来污染了当年纯粹的同窗之情。赶紧跟我走,不然我生气了。”说着,果然板起了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还别说,看到刘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后,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他了。 虽然他的五官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但当皱起眉头板起脸的时候,眉宇间仿佛浮上了一层煞气,看上去凶神恶煞得特别吓人。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孙海龙看了看我,有些拿不定注意。 我便开解规劝他道,“去吧,你们两个正好可以聊一聊,说不定会有被遗漏的意外发现。” 孙海龙听我这样说,总算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刘刚一脸无奈地笑道,“这可真是上赶子不是买卖,请你到我家里去做客,我的姿态还要放得这么低,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呢?”说着,向我客气地道过了再见,揽着孙海龙的肩膀离开了。 夜色已深,我也开始忙着关门闭店,准备休息。 老赖坐在远远的一张桌子上出神,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走过去问道,“老赖,最近总把店扔给你一个人,累坏了吧?要不要给你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老赖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得摇了摇头。 这家伙真的是太神秘了,问什么也不说话,对自己的过去更是绝口不提,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在他身边站了半晌,见他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只好讪讪地洗漱回房。 好好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很久都没有过这么好的感觉了。仔细想来,自从眼睛经历过失明之后,我便一直被那个火光冲天的噩梦所折磨,但随着眼睛复命,那个炙热的梦境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哼着小曲走进大堂,老赖已经敞开了店门,正拿着扫把清扫着地面。我伸头看了两眼,发现万事知和大吉居然没来。每天这时候他们俩早就雷打不动地来混早饭了,不知道今天因为什么原因迟到了? 我看门外的天气不错,就跟老赖打了个招呼,心情愉悦地顺着小胡同往前走,准备去买平日里最爱吃的早点。 老北京的早点里我只中意豆浆油条,至于那炒肝和豆汁一类的,是碰也不想碰。之前万事知还因此跟我开过玩笑,说我被老杜收养之前,肯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然不可能不好这一口。他还故意逗弄我,分析我可能是从外地拐卖来的孩子,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自己找机会跑了出来。因为年纪小,受了这样大的刺激便失去了记忆,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嘴里就叨叨咕咕地重复着方寸两个字。 万事知说方寸对我来说一定格外的重要,说不定跟我的出身有关,这也是老杜为什么直接称呼我为杜方寸的主要原因。 他始终不希望我稀里糊涂的过完一辈子。老杜活着的时候就常说,人在死亡的时候脑子里空空荡荡得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清楚如何死,就得知道自己怎么生。他总希望我能记起点什么,追寻到自己的起源。 万事知把这句话翻译过来便是:你得知道自己的生产厂家,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伪劣商品? 本来挺正经的一番话,到了他的嘴里全然变了味道。我记得当时自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压根不想理他。 早餐铺的老板和我也是旧相识。 过去这里是一对老夫妻操持,如今年纪大了便双双退休,把店铺交到了儿子手里。他儿子是个胖乎乎一脸憨厚的实性子,做买卖非常得较真儿,不过因此倒是收获了一众顾客的芳心,大伙都觉得他人靠谱,做买卖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东西吃起来肯定也特别放心。 这胖子小学的时候跟我一个学校,不过比我低了两级,有两次被小混混堵在了胡同里,还是我仗义出手救了他,为此眼眶都被对方打青了。因为这层关系,他每次见了我都是哥长哥短的称呼,非常的客气恭敬。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点了几样早点。趁他忙着炸油条的功夫靠着门框和他闲扯淡,“买卖怎么样啊?赚不赚钱啊,我那茶馆算是完了,不赔本就算好的。要不我干脆改行加盟你的早餐店吧,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