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申公序这个逼就跟吃错了药似的。段天跟柳长生还没说啥呢,这王八蛋先整了句:“别在这打马虎眼,眼看要当柳家女婿了,帮你未来老丈人出谋划策不是应该的吗?再一个,柳长生刚跟讲过,打算等你跟柳青青办完事儿就把家主位子传给你,这个决定说到底最后都是你来执行,现在夹夹估估的,搁这儿夹估你自己呢?”“申公序你怎么这么多话啊。”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就你知道的多,你行你说。”“我说?要我说你们根本没必要弄这些弯弯绕。”申公序是一点都不客气,二郎腿一翘就开始逼逼上了:“傻子都能看明白你们这帮人怀的什么心思,段天手底下没人,烛龙又没法亲自出面帮他,他就只能在阳间找点帮手当做自己重回冥府的筹码。柳长生想恢复萨满教的元气,打算回到国内发展,所以惦记着段天代表的冥府势力,想争取到一个祖灵生命之火消失之后能继续庇护自己的靠山。还有你,胡家老太太,你是担心对头的实力太强,怕自己的狐子狐孙们做了冥府内斗的炮灰,所以才一直不表态是吧?”申公眼神扫视了在场众人一遍。看没人吭声,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就这么点破事儿么,直说就是了,非要试探顾言干什么?怎么着,他表了态你们就能统一意见了?”“倒不是这个意思。”柳长生竟然没跟申公对呛,说话还挺心平气和:“你刚刚那句话说的很对,我是打算把这个位子传给顾言,所以这个决定让他来做是应该的。”“不对吧?不对。”申公扶着我的肩膀起身:“我感觉你们怀的好像不是这么个心思,因为你柳长生了解顾言,甭管你们做出的决定他赞不赞同,看在往日的情分,还有柳青青跟佟若卿的份上,这小子都会帮你们。所以我猜你们现在整这么一出,根本就不是在询问顾言的态度,而是当着我的面演给我看的,我会不会出手帮忙,这才是你们真正在意的,对不?”我觉得申公的逻辑特别对。但他这种不给人留面子、直接撕破脸的行为我特别不赞同。于是我继续装傻充愣:“申公序,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嗷,你算哪根葱啊,人家段天前辈还用的着你帮忙?”“还我算哪根葱,我是你爹我算哪根葱?”他这一句话怼的我一口气儿差点没喘上来。当时我就翻着白眼儿把头转一遍去了,然后申公序就继续搁那喷吐沫星子:“大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相处的时候多点真诚,少一些套路。我不是那种不念感情的人,别看我跟柳长生这个老王八蛋不对付,但就算不看顾言的面子,凭我跟你认识这么久的份儿上,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帮。”“呦,没想到我在你申公序这儿有这么大面子。”柳长生冷笑一声,端起酒杯:“就凭你这句话,我敬你。”“别着急敬,先听我把话说完。”申公伸出一根手指往下压了压:“我可以帮你,甭管是冥府打上门来,还是昆仑的小比崽子们过来找麻烦,不用你说,我都会出手把他们蛋黄给打出来。但冥府的事儿,尤其是你,段天,你的事儿我是真的一丁点都不想掺和。”申公把目光慢慢移到段天脸上。他那眼神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段天,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可段天的反应就比较云淡风轻了,他只是轻笑一声:“我明白你的心思,申公序,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万年前两族之间的仇怨。这没关系,先前我就和长生说过,凭我跟你的交情,你帮我是人情,我日后定会想办法还你,不帮我也是本分,我也绝不会在心里记恨你。”“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我无关。”申公摇着头,看向柳长生:“总之这就是我的态度,如果是你们柳家自己的事儿,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一定尽心尽力。但如果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帮段天去对抗冥府,那对不起了,我无能为力,至于顾言怎么想那是他的自由,我不是他亲爹,管不了,也没有资格去管。”其实我不太明白申公为啥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因为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冥府都是一个不可能绕过去的敌人 ,帮段天拿回自己的身份只是顺便,我不明白他拒绝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申公不会在这种正儿八经的事儿上瞎胡闹,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所以我也就没乱吭声,先顺着他的意思来了。“行吧,我清楚你的态度了。”柳长生轻叹一声,坐回位子上:“但是申公序,我还是要提醒你,眼下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我们之间哪怕做不到通力合作,但抱有二心是绝对不可取的。”“这点你放心,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你有你的做法,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必要的时候让我出手帮忙也不是不行,但你们也别来妨碍我,大家各干各的就完事儿了。”申公直到这时候才把筷子撂下:“话说完了,我也吃好了,走啊顾言,陪我去山上转转。”我冲他眨巴两下眼睛:“那不行,你想转自己去转吧,长辈们还没吃完饭呢,我这个当晚辈的先离席不太好。”“你快别几把搁这儿演了,平时咋没见你这么孝顺呢?”他拎着我衣领就把我薅了起来:“别墨迹,我这次上山买了好几万的花,走,陪我放礼花去。”“卧槽你这么大岁数的人放鸡毛礼花啊?”“我他吗就爱放,你咋这么多逼话呢?”他拎着我,就像拎个小鸡崽似的往外走,路过青青跟佟若卿身边的时候还招呼了她俩一声:“走啊胡亦舒,带着你两个妹妹,咱们放礼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