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说的愈发难过,“令嫔,昨夜若不是如懿她怼着朕,朕也没想这么快就处罚她的。” 朝令夕改,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无能。 所以即便知道手串为假,他亦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撤了之前下的圣旨。 他的心底充满了懊悔,深深后悔自己不该冲动。 “皇上。”魏嬿婉接过进忠递来的茶碗,放在弘历面前,轻声道:“您又不是因为手串的问题怪罪娴嫔的,而是因为她私自收礼才降了她的位份。” 弘历自责的心好似放松了些。 魏嬿婉又说:“嫔妾倒觉得如此甚好。” 弘历不解的看她,“怎么甚好了?” 魏嬿婉温婉笑道:“既然手串是假的,亲笔信也该是假的,一概都是贞淑斗胆污蔑,就可还娴嫔与皇上清白,也不会伤了皇上您的颜面,至于娴嫔受罚——” 她勾起愉悦的笑容,“那是她个人的行为,私自收礼,本就该重罚,皇上还仁慈了呢。” 双杀。 如懿,金玉妍,这个局,谁都跑不掉。 第65章 捡漏还要标榜一下自己救过? 惢心被抬出了慎刑司。 她躺在担架,一袭白衣染满了血迹,甚至还有几滴从缝隙之间滴落在宫道之上。 江与彬在侧,满脸焦灼。 待走到翊坤宫外几米之时,终于瞧见如懿带着几人冲了出来,“惢心,你没事吧?” 惢心下意识的便握住了如懿的手。 握住了她满是珠宝,仍旧戴着护甲的手。 如懿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惢心一身血气,有些冲鼻。 可瞧着后面跟着的凌云彻,她还是按捺下心思关切道:“是我无用,救你救得太晚。” 虽然口中说的好听,可手却轻轻挣了挣。 惢心没吭声,只默默地松开了手。 江与彬抿紧了唇。 救? 他真的很想问问如懿什么时候救过惢心?若不是令嫔娘娘与进忠公公,现在躺在这里的怕已经不是活着的惢心了,而是一具尸体! 现在来捡漏还要标榜一下自己救过? 幸好,惢心已经清醒了过来,不然,他怕是也要被自己怄死! 如懿吩咐道,“送去偏殿。” 江与彬害怕被人发现惢心身上的猫腻,倒也顾不得如懿了,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偏殿,毯子一掀开,菱枝着急的都哭了,“惢心姐姐,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惢心躺在床上,虚弱至极,可漆黑的眼珠子却悄然瞄着床边的如懿。 一如既往,端庄大方,甚至连脸上都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好似躺在这里的她是个陌生人般。 不。 惢心心中苦涩。 也许如懿对陌生人也会比对她好。 毕竟如懿在外还要维持她稳重宽宏的名声啊。 “惢心,你忍着点。”江与彬严肃道,“我要剪开伤口,会有点疼。” 惢心坚定的点了点头,“你来!我忍得住。” 做戏要做全套,昨晚江与彬在慎刑司待了一夜,好不容易才为她做好的伤口,定要血淋淋的露在如懿面前! 惢心还不死心,她还想看看如懿看见这个伤口是什么表情。 可一看,她就彻底失望了。 如懿的眼睛无神又空洞的左右看了看,就是不往伤口看,更过分的是她还在慢慢后退。 退到人群后,才轻巧的皱了皱眉。 这一切,全都落入了惢心眼中。 她含上了几分泪,可心中的犹豫痛苦却彻底的没了。 如懿无情,就不能怪她背叛。 她与江与彬对视一眼,开始痛苦的尖叫起来。 呐。 小主,从今往后,惢心的真心不会再有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惢心叫的太惨,如懿连在偏殿内也待不住了,她默默的走了出去,遥望着天空。 她该觉得皇上太狠,对惢心太狠,可她也无法忽视心底的庆幸。 还好是惢心进的慎刑司,不是她。 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如懿只觉得手指上粘腻得很,恨不得立刻寻个地方洗手。 “惢……” 她张口欲唤,又突然想起了惢心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且翊坤宫所有宫女都在偏殿里。 如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寻了处水盆洗手。 没有旁人伺候,她还维持着曾经是皇贵妃时的体面,慢吞吞的戴回了戒指。 哦对了。 她满足的将护甲一一戴上。 这才是她的体面呀。 身旁的人如何,她不在意,可若是这护甲破了损了,她定会十分着急。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跟来的凌云彻,不由微微一笑。 真是,刚有些太匆忙和着急了,竟没有和他好好说几句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难受。 江与彬站在窗前配药,顺便透过缝隙看了出去。 身后,是宫女们的哀哀哭声。 眼前,是站在日光下岁月静好的如懿,甚至嘴角还带着平静的微笑。 江与彬的心很痛。 谁都知道以如懿和皇上的情分,用不了多久定能重新爬回原位,可是他和惢心呢? 他们是臣是奴,难道就不是人了吗?难道就活该要成为如懿与皇上感情的推进器吗? 甚至,他不用多想就明白,惢心越惨烈,如懿便能从皇上身上博取越多的同情和内疚! 他们的欢好,是建立在他和惢心身上的。 江与彬将手中的药材捏碎成渣,竟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房门,“娘娘!” 他“扑通”一下跪下,“惢心身体残缺,不能再伺候娘娘了,求娘娘恩准,允了微臣与惢心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