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迸开的那一刹那,我们几个人当然都动了。 都说这尸血就是个变态玩意儿,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空穴不会来风,既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说法,肯定有它的道理。 因此,当那血雾迸开来的第一时间,我们都下意识地往后急退了几步,用来避开。 但没想到的是,这迸出来的血雾并没有落到我们身上,而是在半空中就停住了。 而停在半空中的那道道血雾,很有规律地沿着一道道无形的纹路四散而落,最后在离地面不过五六公分的地方停滞不动。 然后,我们就看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张面具。 这张面具悬浮在半空中,通体呈现鲜红血色,但因为外观过于立体,一时间居然让我们忘记了它出现的时机实在是有些诡异。 这个面具跟一般的面具不太一样的是,这个面具上面并没有将眼睛的部位留出空来。 也就是说,这个面具它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就只是一个摆设。 这种面具不像是寻常时候能用的,更像是用来覆盖在尸体上作为覆面一道下葬的。 那个被捏破了尸心的家伙怪叫了一声,居然也没当场倒下,而是撒开腿往后跑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战斗力居然这么渣渣?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家伙,心里却是对这个猜测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总感觉这个家伙出来得很突然,消失得更突然。 就好像是早就计算好了我们会拿这么一招对付他一样。 而他也早就等着我们的出手。 现在,他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 虽然就目前而言,我们的面前除了这么一张诡异的面具,其他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威胁根本没有我们想象当中那么大。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歪了。 眼前这个悬浮在半空里的面具,本来应该是从上到下都是完整闭合的,除了能大致看出五官的位置外,其他就只剩下了一团血红。 但现在,这团血红面具,它裂开了。 是真的裂开了。 而且裂开的部位,正好是两个眼睛和那张嘴巴所在的位置。 虽然裂开的部位之后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但莫名让人觉得,有人正透过那对眼睛的位置看着我们。 不能怪我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个悬在半空的面具,它很自然地调整了一下方向。 原本它只是悬在半空,正面所向是在我们站位的左侧。 等到它这么一调整,面具的正面就直接对着我们。 说实话,一开始对着这个由血雾凝聚而成的面具,不说楚江寻他们,就连我这心里都没多当一回事。 但现在,这面具裂开了。 虽然那两个眼睛的位置那两个洞裂得有点夸张,而且还能直接透过这两个洞看到面具后面那一片空洞。 但我总感觉着,事情好像有点超出了我们的意料。 更别提这面具嘴巴部位也裂开后,居然开开合合发出了声音。 这个声音落在耳朵里,真的很怪异,就好像说话的这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每说一个字,中间都要停顿很久,给人的感觉就是要么这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要么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得攒一攒再说。 反正不管是哪个情况,现在看到这么个说话说大声点就好像会被风给扯碎的血面具, 原本这面具上所发出来的声音落到人耳朵里就让人十分不舒服了,结果我们想不听,居然还屏蔽不了。 那声音丝丝缕缕地直往耳朵里面钻。 说来也是奇怪,没捂着耳朵的时候明明听得不是很清楚,偏偏在捂上后,反而听得清楚了。 面具在说:“你们终于来了。” 就这么几个字,简简单单一句话。 没了。 我跟蒋丽丽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果然如此。 就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猫腻。 这面具上的破洞一开一合的,还在说话。 “既然来了,怎么都得招待一下。” 还没等我们明白是怎么个“招待”法,就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我们又回到了寻园的大门口,对,就是我们将小五的遗体埋葬后所走到的那个内宅门口。 之前我们确实有打算跟在那些实验怪物后面混进这个屋子,只不过之后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之后,就改变了行动计划。 谁知道这眨眼间的功夫,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园子内宅门前。 就感觉像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一样。 之前我们因此而受的伤,吃的苦,就这么被人轻飘飘地抹去了一样。 要不是我脚上那破破烂烂的鞋子还在,我都要以为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不过是场梦。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前进的思路,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给一把推回了解放前。 这事儿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一种吃瘪的感觉吧。 就好像有个人故意躲在暗处,然后就跟猫戏老鼠那样,把我们几个都狠狠地戏耍了一遍。 摆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那两扇被关得很紧的院门,里面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景物都看不到。 要进吗? 所有人的脑海里,第一个浮上来的念头,应该都是这三个字。 我们回头望了望我们之前往园子深处走过的那条鹅卵石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路往前延伸了一点点后,就消失了。 原本应该是路的地方,现在全都被那些花花草草给占据了。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路了。 我也不知道眼下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那个院子的两扇门板上,浮现出两张血面具。 这两张血面具就跟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睁开了两个空洞,又有一道线浮在下方,一动,就裂成了一张嘴的模样。 两张面具上的那张线条小嘴齐齐动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模一样。 “此门不进,小命不长。” 一旁的楚江寻冷笑一声:“别的本事没见着,这种恐吓的小把戏倒是见识了不少。” 他朝着江延摆了摆手:“江组长,你说我们该不该赏个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