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窠,这茶很贵吗。 张天罡告诉我,这地方武夷岩茶的原生地,因为地势险峻由如游龙之穴,所以叫这个名字。 这山上有多年生的母树大红袍,一树生九株,犹如九龙戏珠之状,一年的产量不过二三十克。 不过真正的母株大红袍,早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已经停止采摘了,这送过来的茶叶,应该是从母株上面取下来的枝桠培育出来的老树。 就算是内岩的老株开出来的价格也是天价。 我听完张天罡说的话,立刻就让关雎先给我泡上了一海,汤色正浓,饮之有淡桂的香味。 “好茶!” 我叹了一声。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容道:“金爷喝的茶能不好吗,秦家小子,你有口福啊。” 我一听这声音愣了,这不是冯四说话的声音吗。 关雎点了点头说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话音未落,冯四已经走进了我的店面,落在了边坐的位置上,在他旁边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灰纱色对襟长褂,脚底下踩着一双平底布鞋,手里面带着一串108颗星月菩提长串。 另外一个人的衣服稍作平常,就是一件普通的的确良衬衫套着针织毛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极为板正,年纪大概在50岁上下,面目温文尔雅。 我认不清楚这两位人哪位是冯四口中的金爷,不过很客气的冲他们点了点头,请到位置上,让关雎倒茶。 “冯爷,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的。” 冯四听到我这话,哈哈一乐,指了指旁边的两个人道: “我这不是给你介绍生意过来了,怎么样,秦家小子,我待你不薄吧,有什么好事都想到你。” 冯四饮了一口茶,旁边的那两个人和我拱了拱手,原来穿对襟长衫的那个叫吴同庸,另外一个身着朴素的才是金爷。 我听到冯四说的这话,心里面有点迟疑,毕竟冯四这个人山高水深,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忍不住有点紧张。 这金爷和吴同庸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冯四把他们两个人介绍过来,看来应该又是让我做什么生意。 “怎么,秦家小子,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怎么看你有点不乐意的样子。” 冯四一眼似乎就把我的心思给猜透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我哪敢怠慢,赶紧笑了一声,说昨天晚上忙了一宿,没有什么精神可别误会。 “不是昨晚又钻哪个野娘们儿都被窝去了吧,嘿嘿。” 冯四打趣的说了一句道:“不是我和你吹,这两位都是人中龙凤,金山银海海了去了,这回可是专门冲着你神鬼塑的手艺过来的。” 果然,我猜的一点都没错,冯四估计又是给别人当了牙官,来我这里做中介生意了。 这一回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了,当机立断道: “冯爷,多谢您的照顾,不过手头的生意忙,实在照顾不过来。” “你……小子。” 冯四被我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干巴巴的看着我。 旁边的吴同庸听到这话笑了出来,连同着金爷也笑了一声。 “秦老板,可有点脾气,不过可否赏个脸,就当是给我燕子门一个面子。” 金爷开腔说了一声,随后从西装长裤当中取出了一个纸质的信封。 信封上朱批红字:燕门金家上拜秦府大先生。 燕子门,有点意思。 这燕子门也是阴阳行当中的一门,当年雍正也设立粘杆处,管辖天下民情,燕子门就是底下的一处,替皇家查看宫廷内外巫蛊之事,或者是风水龙脉。 职责和钦天监的工作类似,不过专事于皇帝一人,所以工作也相对神秘一些。 这些人散布于京门之中,衣脚上面绣着一只剪尾燕,所以也被称为燕子门。 燕子门当中的人清一色的都是满人,统领其的也是一个黄带子。 当年辛亥革命之后,燕子门却并没有消失,转而给一些达官显贵做事。 一时之间在京津两地风云鹊起,是有名的大阴阳。 所以我面前站着的这个金爷当从姓氏来说,他说是燕子门的应该不会假。 不过真真假假谁知道呢,毕竟这么厉害的人物,来我这有何贵干。 金爷看我似乎对他的身份有些不相信,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玩意儿。 一个透翠的玉件,是一只小猴子坐在马上。 这也叫做马上封侯,过去的人放在书桌上的把玩件。 张天罡大老远望了一眼,有点震惊,轻声的压在我耳边道: “秦哥,他手上的那个东西了不起,正经的透水翠,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肯定是当年宫里流出来的东西。” 金爷的实力我算是看到了,不过也得和我说说看,来我这里也是为了哪一出的啊。 那个金爷似乎是像看到了时机成熟一样,拱了拱手道: “秦老板,要是方便的话把信封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有点无奈,这两个哥们的架子也太大了一些吧,到这里好半天的时间,又是拿出了好茶,又是拿出了好玉。 完完全全的摆出了一副款爷的势头,但是就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办法我把信封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字。 一看就是正经八百的馆阁体,写的异常的严谨道: “尊兄秦奉阅上,某舍燕子门金其伍下拜,自回龙岭一别,已有四秋未见,弟甚思。此信前来,欲求兄于,白昭秋水之摩柯迦叶大慈恩图,上拜先师,下解后世之厄,赤子诚诚,百拜兄长,望兄长天恩大开,以赐,愿许黄金百两。” 落款是20年前。 这信是给我爷爷的。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在穿开裆裤呢,这白昭秋水的摩柯迦叶,大慈恩图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我爷爷提起过。 我看了一眼金爷道: “抱歉,这件事情可能真帮不上你的忙,我爷爷小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麻烦您转告给写信的人。” 金爷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道: “写信的人也已经去世了,我只不过是来代为转达这个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