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明康一脸无辜道：“我哪里知道？” 　　 “那你不好奇，没有问过吗？” 　　 铁明康道：“我吃饱了撑的呀，问那干什么？讨厌一个人骂什么不行？他还骂过我表子呢，我好好一个小孩子，还是男的，怎么可能是那玩意儿？我连那词儿是什么意思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再说了，那时我还不到六岁，这身牛逼的天赋还没有展现出来，我敢问一个掌控着我温饱和生死的人，他为什么骂我扫把星吗？那都不是找打了，纯粹就是找死，我要是弱智到那个程度，也活不到现在。” 　　 好吧，一个小孩子可能真不一定知道啥是扫把星，不过我还是有点故意的道：“或许，这两个词儿都跟你母亲有关系呢？” 　　 铁明康立马就不高兴了：“李破，你想说什么？你是打算说我妈是干那个的，还是想说我克死了我妈？” 　　 我认真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吗？” 　　 “想那些干什么，去叶家之前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想。”铁明康的脸拉了下来，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到铁明康如此拒绝的表情，我只能是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虽然铁明康很少提他到叶家之前的事情，总是说他不记得了，但是我总觉得，他不但记得，而且很多事情他还记得非常清楚，而且在他到叶家之前，应该就已经发生过很多十分重要，甚至是影响他一生的事情。 　　 开车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叫做大王村的地方，那是非常普通的村子，说穷不穷，说富不富，说新不新，说旧不旧，进村的大路是修过的水泥路，里边的小胡同有铺了砖的，也有土路的，房子有外墙贴满瓷砖的二层小楼，也有三四十年的老平房，路上有小汽车，也有农用三轮，有朴素的老农，也有比城里人还时髦的小年轻。 　　 我们本来打算先开着车在村子里边多转转，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再联系韩无用，结果才刚进村子没多久，前边的路就被堵住了，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和一辆农用三轮车发生了碰撞，两辆车歪斜着把整条路都堵死了。 　　 不知道车主是不是去别的地方协商处理了，反正两辆车上都没有人。 　　 农用三轮车上拉的是满满一车猪粪，刚才的碰撞造成很多猪粪洒了出来，弄得地上和小汽车上全都是，可能是因为味道太冲，旁边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事故现场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清理。 　　 铁明康摇下车窗玻璃，还认真闻了一鼻子：“这猪粪味道真正宗，现在农田里边扔的一般都是化肥，这么纯正，而且发酵的恰到好处的猪粪真是不多见了，这家人的庄稼一定长得特别好。” 　　 我郁闷的看了他一眼，顺便提醒他赶紧把车窗玻璃升上去，这味道还真的发酵的够久的，新鲜的猪粪绝对不是这个味儿。 　　 铁明康完全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不但没有把车窗玻璃摇上去，还点了根烟，靠在座位上看着前边粪车周围苍蝇飞舞。 　　 我只能是捂着鼻子把头扭向一边，但是丝毫没有效果，粪臭味儿迅速充满了全车。 　　 好不容易坚持到铁明康把烟抽完，我让他赶紧把窗户关上开车走人。 　　 铁明康道：“是我不想走吗？这不是前边堵着路，走不了吗？” 　　 我没好气道：“谁家村子只有一条进村的路呀，这里是平原地区，又不靠山不挨水的，就算是村子，道路也是四通八达的，难道这起事故不处理，咱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呀？ 　　 大哥，拜托你了，咱趁着后边还没有车过来，赶紧退回去，换条路走，别在这欣赏苍蝇了，我是实在受不了这味儿。” 　　 铁明康白了我一眼，道：“这味儿怎么了？没有这味儿你吃得上饭，吃得上菜？这味儿比化肥健康多了，化肥用多了对土壤不好，造成土壤板结，你知道不？” 　　 我还真懵逼了：“康宝宝，这些你是什么时候研究的，种地你也懂呀，这世界上还有你没涉猎过的技能不？不会是你那个吃喝嫖赌的老爹，从小把你扔猪圈里边养，所以你对猪粪一直很有情怀吧？” 　　 铁明康一脸不高兴，道：“你才从小被当成猪来养呢，养得你白白胖胖，好吃懒做，啥都不会。我们山上有种庄稼，果树和菜地也有，还有猪牛羊、鸡鸭鹅什么的，吃的东西基本不怎么从外边买。 　　 我们家的孩子都要轮流到庄子那边帮忙，到了农忙的季节，更是老老少少都要过去干活，上次你去我们家本来是打算带你去看看的，因为你急着回去看你们家老田，所以我才没有绕路。” 　　 好吧，你们叶家人是挺会过日子的，生活的真健康，难怪你们家孩子身体素质都那么好，个个健康活泼记吃不记打的。 　　 不过，我好吃懒做吗？我白白胖胖吗？我确实比你白，但是我不胖吧，我一直觉得自己属于玉树临风型的。 　　 刚才也是我先说错话，只能赔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们叶家生活方式健康，也知道你懂得多了，那么，现在咱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这路这么窄，一会儿后边来车了，咱们就不好出去了。” 　　 铁明康摇头道：“等一会儿。” 　　 说着，铁明康非但没有直接开车走，还把四面的玻璃都降下来了，我了个去，这味儿啊，我早餐都要吐出来了，真不是闻习惯了就不觉得臭了，越闻越觉得臭。 　　 看着铁明康一脸认真的呼吸被猪粪污染过的空气，我都想原地昏死过去，更恐怖的是，有几只刚刚亲吻过粪堆的苍蝇还从窗户飞进我们车里来做客了。 　　 我的个亲妈耶，闪着荧光的那种绿头大苍蝇呀，这是要活活恶心死我吗？我郁闷的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把苍蝇都轰出去，铁明康突然道： 　　 “李破，你有没有觉得这味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翻着白眼道：“当然不对了，这味道简直太臭了，也不知道发酵了多少年。” 　　 铁明康认真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边除了粪便臭，还混合了一种特殊的臭味？” 　　 “什么臭味？” 　　 “尸臭，因为尸体跟猪粪一起发酵过，所以和普通的尸臭有些不同，不过还是能够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