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人家白头发大爷智商在线了,没有让王秃子着急,直接自己就给我说出了完美的解答。 “小先生,这就是您不懂了吧,味道这东西,散起来很快的,尤其是我那间屋子并不严实,到了冬天就漏风,这房间里边臭味已经浓到那个程度了,如果再不处理,很快街坊邻居还有从我们家门口经过的人就都能闻到了。 那么古怪的臭味,人们怎么可能不起疑心?那个屋子可是睡觉的屋子,就算里边住着的是家吃窝拉、生活不能自理的瘫痪病人,也不至于臭成那个样子,人家肯定是要问的,这一问,我们从房子下面挖出东西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还不是各种麻烦?” 我有点明知故问的道:“会有什么麻烦吗?难道他们还能眼红抢你的财宝不成?” 白头发大爷道:“诶哟哟,小先生,你是不知道这村子里边的人都什么德性,气人有笑人无呀,我老王头儿家里穷的叮当响,靠着闺女的彩礼钱,才勉强给儿子娶上了媳妇,这在村子里边可没少遭人家白眼,受人家笑话。 你当我愿意为了彩礼把闺女嫁到外县去呀,那是我的亲闺女呀,难道我就不怕彩礼要多了,以后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吗?我也怕,我也心疼,可是我没有办法呀,老祖宗给留下的任务,当爹的必须得给儿子娶上媳妇才算是完成任务,我没本事,没钱,眼瞅着这任务就卡着了,美军八成要跟着秃子一样打光棍,我怎么能不着急? 要是把我老头子卖了能给美军娶上媳妇,我真是宁可卖了我自己,也要给儿子娶媳妇,可这不是我糟老头子一个,没有人要吗?不卖闺女,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家里值点钱的也就只有她了。 说我重男轻女也好,说我老封建也罢,反正我是没有办法看着儿子娶不上媳妇,说不得,只能是委屈姑娘了,我那姑娘从小就心眼子多,一个能顶她弟弟三个,小时候一眼看不到,买给美军的零嘴儿就被她糊弄到肚子里边去了,就凭她这点心眼,就算我多要几个彩礼,婆家也怎么样不了她,她亲妈都拿不住她,难道还能让婆家拿捏了去? 这不,最后我们没退彩礼,她不是也远走高飞了吗?那个男的耗了几年,最后也只能是同意离婚,我闺女还是自由身一个,没有损失啥。 虽然村子里边的人没少笑话我,没少戳我的脊梁骨,但是我儿子女儿都能好好的过日子,这就够了,至于我老王头名声怎么样,是不是被人笑话,这都不重要。 说得有点远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城里人没在村子里边待过,不知道村子里边人心的复杂,你这边难得只能卖女儿的时候,他们个个笑话你,指责你,说你没本事,但是,你一但发了财,他们立马就又是一副嘴脸了,尤其是之前跟我们混得差不过光景的,更是没有办法接受我们突然变得比他们富裕。 王秃子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以前我们两家是比着劲儿的穷,所以也不觉得对方有多么不顺眼,可是我们一翻盖房,他就希望我们永远上不去梁。 要是被那些街坊邻居知道我们家里挖到了宝贝,他们绝对都要过来分一份的,我要是敢说不给,那这钱我绝对也花不上,他们不需要做什么有难度的事情,只要打个举报电话,告诉相关部门,我们从房子下面挖出了东西,很快就会有人上门,用五百块钱和一面锦旗把我挖到的这些东西带走。 我要是敢不给,那就只能是等着吃牢饭。” 白头发大爷说的这点我可以理解,虽然东西是从他房子下面挖出来的,但是这东西被埋入地下已经相当长的时间了,罐子的主人早就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这个罐子现在属于地下埋藏物,白头发大爷只是发现者,并不能成为所有者,这个罐子和罐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国家的,白头发大爷无权处理,他私自把罐子里的东西卖掉的行为其实是违法的。 邻居只要用这点要挟他,不给好处就去举报,那么白头发大爷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破财免灾,用钱去堵邻居的嘴。 这还是只有一两个邻居知道的情况,如果知道的人多了,那么,白头发大爷这比意外之财就发不成了。从这方面来考虑,白头发大爷刚才说的确实是成立的。 就算是在现在,白头发大爷已经把挖掘的现场全部都毁坏了,东西也全部变卖了,依旧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从下面挖出了东西。 我点点头,道:“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挺有道理的,没看出来,你老人家心眼还挺多的,难怪能把房子盖起来。” 我又抬头去看那上不了梁的房子,白头发大爷和王秃子也都去看那房子,因为上梁没上成,刚才聚集的人也都散了,现在就我们三个在这里,看着空荡荡的房框子,和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大梁。 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老人家,我如果告诉你,刚才聊了这么多,其实聊得跟你这梁没有任何关系,我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对这些事情有兴趣,所以才一直跟你们打听,你们会不会直接生气的把我骂出去。” 俩人都被我给说楞了:“小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就是,压着你大梁的东西,跟你挖到的财宝没关系,也跟什么三四百年前的家族没有关系,而是你最近招惹上的一个玩意儿,你信不信?” 白头发大爷一脸不解道:“我最近招惹的?我最近没有招惹什么呀?除了挖了这罐财宝出来,我什么都没有干呀,怎么可能招惹到什么东西?我老王头儿确实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好人,但是我胆小,什么出格的事儿都不敢干,每天就是种地吃饭,难道这样也能得罪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