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铁明康：“他这是弄啥呢？雕像都没有了，他还祭拜个什么劲儿？” 铁明康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真正的龙不在雕像上，而是在这个老头身上吗？反正那个雕像也是假的，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我又问：“那龙魂附在这个老头身上，在这里又磕头又放血的，是折腾什么呢？好玩呀？” 铁明康道：“他确实是在祭拜，不过，他祭拜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白龙。” “白龙？白龙是谁？变成唐僧白马的那条？” 铁明康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唐僧有没有真的骑过一条白龙我不知道，不过，我掐死过一条白龙却是真的，而且，就是这条龙的父亲。” 这还真让我有点意外：“原来你是他的杀父仇人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应该他去找你报杀父之仇吗？怎么变成你主动来找他了？难道你是来找他道歉的呀？” “我呸！”铁明康被我这个玩笑给开得不高兴了，“我凭什么给他道歉？你看看他干得这些破事儿，是条正经龙能干得出来的吗？龙确实受人崇拜，被人祭祀，而且生来就有一些法力，但同样还是需要修炼的，他们修炼的方法有很多种，大多数都跟人类没有关系，龙也不是生来就要为人服务的，他们有自己的群体，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生活区域，就算是有通过在人间积累功德的方式修炼的，也是通过保佑一朝社稷来积累功德，跟普通百姓扯不上关系，所以在一般人眼里，龙都很厉害，很崇高，很神圣，他们也确实是一种挺不错的生物。 但是这条就让人失望了，他也来人间修炼，但是，却并不保佑谁的社稷，而是用了活祭、尸祭和血修，也就是从活人、尸体，以及血液上面吸取能量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这虽然是个捷径，但是造孽太多，会遭天谴，所以基本没有龙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儿，他们的寿命本来就比人的寿命要长得多，修炼也没有那么着急，犯不着为了点修为就枉造杀孽，也就这条不开眼，跟人家争夺交配权输了，不甘心，着急提升修为，就走上了邪路。 他在人间修炼已经有十几年了，升级确实比一般的龙要容易，但是，四年前也终于遭了天谴，他的罪行被人揭露，九大家族集结队伍去诛杀他。 当时他就是一条修炼刚刚小成的畸形残疾龙，九大家族也并没有太重视他，就派了一队年轻人，让景天南带着，去斩杀他，结果他老爹跳了出来，景天南差点折在那里，我们家老爷子看到龙气腾空而已，远不是一条小龙能够拥有的威力，才知道事情有了变故，让景天南他们撤离出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是让离得最近的我赶紧加入战斗。 于是，就有了那场名动江湖的困龙之战。 因为出战的是白龙，所以大部分年轻人都插不上手，也就景天南能够稍微配合我一点，那战打得很惨烈，不过白龙最后还是被我给灭了。 白龙临死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一个败坏家族名声的逆子，值得这样吗？ 白龙哭了，留着眼泪跟我说，养子不教，是他的错，所以，小龙做了什么错事，都应该由他这个父亲来承担，如果一定要有一条龙受到惩罚，付出生命，他宁愿付出生命的是他自己。 我告诉他，没用的，他是他，小龙是小龙，谁也代替不了谁，他死了，不表示小龙可以不用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他吃了那么多的人，自己造得孽，必须得自己还出来。 白龙哭着说，他不求我直接放过小龙，只求我给小龙一个机会，给他几年改过的时间，让我把小龙的死刑改成死缓，让小龙为人类做好事，好生积累功德修炼，比杀了他对人类更有益处。 我是个人，当然得站在人的立场上考虑，既然他说要让小龙改过自新，多做功德，而且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我也就同意了，答应给小龙四年的时间，四年内，我可以不理会小龙，四年后，我会亲自查验小龙的表现，如果他已经改好了，那么，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还跟以前一样的恶劣，我再收了这个小兔崽了，然后，我就把白龙掐死了。” “啊？”最后这个结局太让我意外了，“这么伟大的一个父亲，愿意为自己儿子受过，你还掐死他，你也太绝情了吧？” 铁明康瞪了我一眼，道：“伟大个屁，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看问题这么感性？” “难道白龙不伟大吗？” 铁明康道：“也就一般吧，他自己确实是条比较本分的龙，但是，对儿子太溺爱了，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小龙也成不了现在的妖龙。” 我撇了撇嘴的道：“我还是觉得你直接掐死白龙有点过分，这个代子受过的故事多感人。” “感人个屁，他是打不过我才出来煽情的好不好？你知道我赶去的时候，景天南他们是什么处境吗？你觉得我要是打不过他，我们这帮人能活着回来吗？我没把他踹在地上的时候，他跟景天南可不是这么说话，人家嚣张着呢，说谁敢伤害他宝贝儿子，他就直接吃了谁。” “呃？这个，好吧，如果他这么护短，确实应该掐死。” 铁明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不是白龙不该死，而是我收了他的命，我就得兑现对他的承诺，这四年时间，小龙不论做什么，我都不能过问，就算我明知他在这里害死无数人命，我也只能是装作看不见，枉死那么多人，他的修为还一天比几天高，如果一直放任他，四年时间满了，我还真不一定能是他的对手。 还是白龙狠呀，他这个四年根本就是不为了让儿子改过自新，而是为了给儿子争取时间，让儿子有足够的实力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