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夜?”月清雅捕捉到关键词,眼神看向秦谢寻求解释。 秦谢撇了眼秦兰:“每月花魁赛的新花魁都会在当日拍卖当晚第一夜,价高者得。” 墨沉央听此嘶了一声,高纯姝与云挽宁皆可惜的摇了摇头。 即使身为六大花魁,即使身负才华,终究还是会像货品一般被人拍卖挑选。 月清雅听到这,盯了盯秦兰。 他是不会将她拱手相让的吧? 少女还未多想,周围的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 “画!是画!” “第三位竟真是画魁!” 众人看向高台,一群女子正款款上台依次站在画桌案前,而一行人的最后一位身穿水墨裳裙正抬头望向台下,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烟雨香开始萦绕大厅,蔓延到妙人阁的每一个角落。 女子的云髻花簪极美,她行动间的一举一动皆是似画中仙般的窈窕轻柔,引的阁中男子频频侧目,可惜往日都穿玲珑束腰的曲线,如今却着一身水墨长裙,虽看着别有另外一番风味,但却腰间空荡,没了风情。 彼时台下的秦兰神情不悦皱眉指着桌上的一盘小菜:“这碟太辣。” 身边小厮很有眼色,立刻弯身撤下那盘小菜:“公子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换碟清淡可口的。” 秦兰点头,这才抬头对视上女子的视线。 一双温柔漂亮的眸子,只轻轻一动弯了起来,台下不少男人便在桌前坐不住。 彼时台上女子的唇线勾了勾,浅浅一笑,不知是对谁,却立刻勾的男客心晃神离魂不守舍。 此时,台上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一桌香案,香案上的香炉里燃起了一炷香。 见香已经点燃,一行袅袅女子立刻执笔作画。 “这是随意作画吗?这画魁比赛竟不出题意吗?”墨沉央撑着下巴问道。 月清雅视线略过一众女子,只盯着花扶怜不紧不慢的毫笔落下又抬起:“无题且自由发挥,有意思呢。” “这样怎么评第一呢?” 隔壁桌的人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笑着侧头看去,只见一桌的玉面小郎君,一个比一个长得还要好看。 那人惊艳片刻,随后笑着出声:“这位郎君不知道了罢,即使无题,画魁不论作什么画,依旧会是魁首的!” “这是为何呀?你怎得如此笃定!”墨沉央回问。 “自然是画魁那一手惊绝的画技!”那男子很是自信,“你且看着,若她不胜,我这脑袋便立刻扭下来给郎君当蹴鞠踢!” 月清雅笑着:“那倒不必,公子还是不要作誓太绝的好,毕竟万一画魁失误,这誓言兑现起来可不容易。” 那男子仰头一笑,寻声看去想要见这话是谁说的,谁知仅见一个侧脸便直接愣住了。 冰肌玉骨,轻雅高华。 若是男生女相的少年也不会这般纯粹清明。 阁楼中鲛人泪珠的映照下容色晶莹似玉,如月下神般令人不敢亵渎,灵动清菀的模样,世间一切艳色仿佛都俗不可耐。 男子一眼便瞧出来的她女扮男装的把戏。 他细细打量着月清雅,有些晃神的想,这般清然绝美的容颜若是放下墨色长发该是如何惊艳绝伦? 就是画魁,恐是也要逊色几分了。 男子的视线停在少女身上已有好一会,待他伸头想看清正脸时,一双冰冷的双眸倏然出现。 冷漠与危险强势席卷而来将男子几近淹没,少年的视线直视而来,清隽身形挡住了少女。 那眸中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男子却陡然的心生畏惧,仿佛看到了一头恶狼,欲要将他厮杀。 同时,一道传音在耳边响起:“再看,我便挖了你的眼。” 男子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撞进了那一双深潭般的黑眸,人但凡生出怯意便会矮人一头。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子躲开眼神点头致歉,随后立刻收回视线,抿了口茶平复情绪。 他心中惊惧过后,又忍不住抱怨。 原来是名花有主? “什么人啊,居然带着女子逛花楼,真他妈生在福中不知福,白糟蹋这样的美人…” 那男子身边的朋友问道:“你一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 男子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快看着你的扶怜姑娘罢。” 傅深淡淡的收回眼神这才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月清雅正尝了碗蛋羹,表情很是美味享受,她抬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角,低声说道:“蛋羹好吃,你尝尝?” 傅深:“不饿。” 月清雅瘪嘴,只好扭头看向谢知吟:“知吟,这蛋羹好吃香软,你可要试试?” 青菊的衣袖抬起,谢知吟点头:“好。” 墨沉央隐隐听到了月清雅的声音,娇憨的面容暧昧起来:“清雅,你在和谢公子说什么悄悄话呢?还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吗?” 月清雅扭头,见已经吃下蛋羹的谢知吟,眼中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傅深见此,银袍下的手轻轻一动,紧了紧。 月清雅指了指桌上的蛋羹回道:“我说这蛋羹好吃的紧,让知吟尝尝,怎么?你也要来一碗吗?” 墨沉央看向谢知吟,公子世无双,即便身在花楼,坐姿依旧清俊挺拔似一株青竹:“谢公子,可当真好吃?” 谢知吟抿了抿嘴,见月清雅回头对他笑,低头温柔一笑随后对着女子轻轻点头。 墨沉央半信半疑,“能有多好吃?”说完,她扭头看着秦谢秦兰,“你们吃吗?” 秦兰摇扇:“刚食了一碟小菜,不饿。” 秦谢摇头:“不喜羹食。” “那我尝。”墨沉央轻哼一声,抬手舀下一碗,玉勺又舀起一大团蛋羹吃下。 只入口一瞬,便神情变色。 “噗——” 墨沉央险些吐出,幸好一旁的云挽宁与高纯姝贴心将水与锦帕递来这才阻止了失仪场面的发生。 月清雅没忍住,捂着肚子抖着肩膀笑了起来,桌上的人见墨沉央皱巴嫌弃的模样也跟着低笑。 “好咸…”少女的脸皱成了一团。 秦兰头上红球颤个不停,他笑道:“如此明显的圈套也识不破,墨姑娘,你若想追我二哥,怕是此生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