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误会你是一个鬼,你怎么办? 估计除了秦焘之外,没人会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当秦焘陷入如此尴尬的窘境时,他用了正常人的表达方式。他一把抓住老大爷的手,解释道:“大爷,我真不是鬼,也不是僵尸!你看我有影子,有腿,有下巴,还会喘气。” 面色苍白的老大爷,“那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冷?” 秦焘顿时被气的满额头黑线,无奈地说:“这还不是被你们扔太平间里冻的吗?” 老大爷面色依旧惨白,“那这么说你不是鬼,也不是僵尸,那你是什么?” 代沟,什么是代沟,这就是代沟。敢情秦焘解释半天,老大爷还是没把他当人看。 秦焘也就索性懒得再解释了,只是无力地说道:“我是个奇迹。”想了想之后,又说道:“大爷,你把门锁好了,等着明天看新闻吧,到时候你就都明白了。” 说完,秦焘也没在搭理这位已经在风中凌乱的大爷,径直地走出了地下室。刚一出地下室,秦焘就看见老搭档刘博文带着几个小警察,在拦着一群拿着相机的记者。 秦焘上去,习惯性地拍了刘博文一下,“怎么回事儿?” 令秦焘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句话,就犹如一枚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一样。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瞬间冷清了下来,众人把目光齐齐地对准了他。 被看的有些尴尬的秦焘摸了摸下巴,然后对着双目瞪大若铜铃的刘博文说:“是我变帅了吗?” 刘博文瞪大了一双牛眼,张嘴嘎巴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你……你是禽兽!” 秦焘习惯性地反骂道:“你才禽兽呢,你们全家都禽兽。” 刘博文听了这话,双目突然泛红,一股热流渐渐地在眼眶里泛滥了。他一把抱住秦焘,像个小孩子似的哭泣道:“秦哥,你没死,你没死……” 旁边的几个小警察也逐渐地被刘博文感染了,每个人的双眼都挥洒出了泪水,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有一群媒体的记者,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有点接受不了现状了。 秦焘拍了拍刘博文的脑袋,笑骂道:“你快点给老子闪开点,我喜欢的可是女人。”虽然嘴上说的冷漠,但是他眼中的泪水,早已被出卖了他的内心。从小无父无母的秦焘,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温暖。那深厚的兄弟感情,就像淹没在皑皑白雪之下的火山,在此刻怦然爆发,成为了不可遏止的洪流。 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朋友?他们不是管你现在飞的有多高,有多远,而是在想你飞的到底累不累。就象现在,那群媒体记者想要的只是为抓劫匪而光荣牺牲的警察,而刘博文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活着的兄弟。 渐渐平复了内心的涌动,秦焘突然大骂了一句,“老子死了都没见你们这么哭,现在老子活了过来你们到哭的像个小丫头,看老子活过来你们就这么难受吗?” 众人尴尬地一笑,会心地擦去了泪水。刘博文边擦着眼泪,边对秦焘问道:“秦哥,你怎么突然活过来了?” 秦焘气的一拍刘博文的脑袋,“我是看你们拦着老子上新闻头条,所以就回来了。”秦焘当然不能说他在地府发生的事情,说了肯定被送到精神病院里去,索性跟他们胡侃一阵,就当是医学奇迹吧。反正世界各地都有死后复生的案例,自然不多秦焘这一例。 秦焘的一句话,顿时惹得众人大笑。刘博文连忙搂着秦焘的肩膀,转身要对媒体宣布这就是为了抓劫匪光荣牺牲,然后又死而复生的英勇警察。 可是这时,秦焘却突然问道:“小刘,现在几点了?” 刘博文看了一眼手表说:“下午一点半,怎么了?” 秦焘听完这句,一把抓着刘博文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快开车送我去机场。” 可两人刚跑出去十几米,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拦住了。几个医生看见秦焘,先是一惊,随后严重便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们拦住秦焘,抓着秦焘的衣服。其中一个眼眶泛青的医生,十分激动地说:“死而复生的案例,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你快跟我去做检查。” 秦焘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随后问了刘博文一句,“他们是谁啊?这是要干什么啊?” 刘博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他们都是给你开刀的大夫,那个被打的眼睛被打青了的就是你的主治大夫。当时他给你开死亡证明的时候,让我给打的。” 就在秦焘被一群大夫抓了个措手不及时,那群媒体记者终于反应了过来。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各种摄像头麦克风都对准了秦焘,各种问题蜂拥而来啊! “听说你是去根女朋友约会的路上遇见劫匪的是吗?当时你是真的想跟劫匪展开搏斗吗?你当时故意把车开到水沟里,是因为被女朋友抛弃,而选择跟选择跟同归于尽吗?……” 袁弘:“……怎么都不关心我一下……” 秦焘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突然觉得上头条似乎没那么爽,以后有着机会还是留给汪峰吧。 独木难支的秦焘眼看要被人群淹没了,这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民的力量。焦急万分的秦焘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句,“兄弟们,过来帮个忙啊!我赶着去机场见你们嫂子!” 秦焘此言一出,数十个经过专业训练,武力值堪比城管的警察,瞬间一拥而上。硬是在这人山人海中开出了一条路来,那勇往直前的尽头堪比发现城管的小贩。 得到了众兄弟的帮助,秦焘和刘博文找准机会,就像两条脱了缰的野狗似的,向医院外跑去。 眼看着秦焘越跑越远,秦焘的主治大夫不由得大喊了一句,“秦焘,你刚好,快回来做检查!” 秦焘头也没回,只是高喊着回了一句,“我放弃治疗了!” 甩脱了众人后,秦焘和刘博文终于安全地坐进了警车里。 刘博文边发动车子,边问道:“秦哥,嫂子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秦焘回答道:“两点起飞,还有半个小时,能赶到吗?” 刘博文深吸了一口气,“保证完成任务。” 话一说完,刘博文就打开了警灯,拉响了警铃,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似的离开了医院。可是,无巧不成书,在去往飞机场的路上大堵车。这次当然不是因为有劫匪,而是因为秦焘之前跟袁弘在车上搏斗,导致数十辆车被撞,现在马路上已经揽起了警戒线,一辆车也过不去了。 刘博文看见马路堵成这样,不由得皱着眉头问秦焘,“秦哥,怎么办?” 秦焘虽然着急,但却不是冷静,“绕路,走乡道,只要绕过这段就行。” 刘博文连忙把车掉头,转道上了乡道,经过了一段泥泞的乡道。刘博文终于上了大路,不过时间却明显不够了,还差五分钟就到两点了。刘博文咬了咬牙,用力把油门踩到底,眼看着转速表都能当电风扇了,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尽管刘博文把警察当成了F1,可开出了低空飞行器的效果。但时间却不等人,等刘博文把警车开到飞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十五分了。 刘博文愧疚地低下了头,说:“秦哥,对不起,是我开的太慢了。” 秦焘虽然失望至极,但却没有责怪刘博文什么,他知道刘博文已经尽力了。这一路上刘博文违反的交通法规,足够交警把罚单开到尼加拉瓜了。 秦焘拍了拍刘博文的肩膀,有些苦笑着说:“别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有些人,有些事,该失去的,就不会再回来的。无论我们多努力地去追,他们都会离去。” 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刘博文,其实更像是秦焘在安慰自己。 就在这兄弟俩坐在警车里装文艺青年时,机场的警卫和一群看热闹的旅客早已经围了上来。毕竟把警车开成这样的,肯定是有什么大案子要办。众人心里都同时出现了一个问号,“难不成警察接到线报,机场有炸弹什么的?” 这时坐在警车里垂头丧气的两兄弟,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人。秦焘也知道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于是十分义气地说:“兄弟这事儿我担着,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开的车。” 而刘博文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的那群人。 “难道被吓傻了?”秦焘想到这儿,拍了刘博文一下,“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刘博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指着车窗外说:“秦哥,你看,那个人好像是嫂子。” 秦焘顺着刘博文的手指看去,果然在人群中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此时那个女孩手里拖着一个粉红色helloKitty行李箱,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向警车望过来。这个女孩秦焘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就是秦焘的女朋友王珊珊。 激动万分的秦焘,立马蹿出了警车,飞奔到了王珊珊的跟前,一把将她涌入怀中,激动地说:“姗姗,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可是,就在这激动万分的时刻,王珊珊却扭动着身体,推开了秦焘。有些尴尬地看着秦焘,低声说道:“其实……是飞机晚点了。” 听到这句话,秦焘顿时如遭雷击,木然而立,痴痴地看着王珊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王珊珊则淡然地转过头去,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便将秦焘抛在了身后,渐渐地走远了。 这时,刘博文走了过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秦焘却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警车上。 刘博文匆忙地跟了上来,坐在驾驶座上问:“秦哥,现在咱们去哪儿。是去医院检查,还是会队里报道。” 面无表情的秦焘低声说了句,“去喝酒。” 刘博文应了一声,便开车离开了机场。 当晚,两兄弟喝得酩酊大醉,刘博文趁着酒劲,对秦焘说道:“秦哥,不就是失恋吗,你至于这么喝吗?那王珊珊有什么好的,走了就走了呗。咱们可以再找李珊珊,赵珊珊,很多的姗姗还等着你这个人民英雄呢。” 秦焘苦笑着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如果思念是一种病,我愿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