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眼
张若彤一时半会醒不来,周之庭只好和张父张母聊了一会后才离开。 他又跟着校长回到了艺校,因为一直找不到郭悠的冤魂,这次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校长急的嘴角都起了一串燎泡,对于当时信誓旦旦的周之庭几人也产生了怀疑。 校长语气冷硬,脸上神情难看之极。 “也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是,这都多久了,这事可是一点都没见成效啊,我上街上随便找个算命的都起码会给我们学校做场法事呢,总不至于像你们这样……” 周之庭拧了拧眉,耐心地编着理由哄他:“不是我们不愿意驱,只是郭悠的死因还没有弄明白,她魂魄不宁,根本无法驱邪,如果强行驱邪的话就相当于我们强行害死了她第二次,这是极损阴德的事情,而且如果驱邪不彻底,她成了厉鬼的话那就更不好办了,到时候只怕你我性命难保。” 校长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变得青白,他恼怒地瞪大了眼睛,顾念着自己校长的身份才勉强把难听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妈……那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周之庭眼珠子一转,心底突地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叶可两人在茶馆里算卦根本没找到。 “这次的事我们也办的确实不好,我现在已经有了些思路,不如这样,今晚我求我师父们去学校里办场法事,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校长闻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迟疑地问道:“不会是要加钱吧?” “自然不会,”周之庭笑得如沐春风,“我的要求就是,您得想办法让张若彤回学校去。” …… 当晚,周之庭头一回穿上了道袍,这道袍跟他想象中林X英那种道袍不一样,道袍整体呈水蓝色,上面有些绣花,据说那都是有含义的,不过他学艺不精看不懂,而两边袖口上则端端正正地绣着硕大的八卦卦文,因为他头发短没法束冠,他只能四不像地把冠绑在了头顶, 叶可和夏静蓉的道袍更加华丽,绣花都要比身上布料的颜色还要多了,几乎分辨不清布料究竟是什么颜色,在操场灯光的映照下华丽的要命,她们长长的头发也齐都整齐的束成了冠。 叶可摆好了祭坛,将那对殷红如血的舞鞋端正地摆在了祭坛中央,张若彤被厚被子包裹着横躺在祭坛前,在操场边的高台之上,校长和几个老师正紧张地看着他们,神情仓惶。 夏静蓉朝周之庭抛去了一个眼神,便与叶可一同手持铜钱剑而立,叶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小狐狸似的眯起了眼睛。 “记得不要光用眼去看,试试用心去看。” 驱邪仪式复杂且冗长,叶可和夏静蓉两人复制粘贴般默契地两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后,又齐刷刷将铜钱剑在烛火上过了一遍,随即点在了那叠放置在祭坛前的符纸上。 明明没有沾任何粘连物,可那符纸还是自己就贴在了铜钱剑上,在她二人整齐划一的动作中猛地燃起一团火苗。 在仪式开始前,校长就以加上晚自习的理由将本就人心惶惶的学生们赶回了教学楼,整个艺校里空旷寂寥的可怕,周之庭见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仪式之上,便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不要光用眼去看,用心去看…… 叶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周之庭眉头紧蹙,快步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小心翼翼地拎着倒垂下来的硕大衣袖弯腰避开了宿管大妈的视线,在一片寂静中快步往楼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几天张若彤的事情吓破了胆子,整个楼道里寂静的过分,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 咔哒。 原本寂静的走廊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周之庭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忽地晃了一下,消失在了走廊中,这次周围终于没有人了,没了被人发现他大搞封建迷信的可能后,他便自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张符纸,默念着捉祟咒。 随着体内丹田中的真元调动,符纸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他紧随其后快步跟了上去,可那符纸却在原地打了个转后飘飘然化作了一片飞灰。 “啧。”周之庭一咂嘴,无奈转身往407走去。 407室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且似乎是其他人都已经彻底搬走了,只剩郭悠那床干净整洁的被褥还依旧留在原地无人打理。 而在那床明明搁置了一段时间却没有积攒一点灰尘的床铺上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系着殷红绸带的黑色礼盒。 周之庭还按在开关上的手猛地僵在了原地,怎么回事,那个礼盒明明应该在他卧室里的书桌上摆着才对,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他咬着腮帮子沉默片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自从他被迫得到了这对阴阳眼,他似乎有些太过依赖于它们了,反而把自己学到的那点本领全给抛诸脑后。 周之庭心里再次回荡起了叶可的那句话。 [得不要光用眼去看,试试用心去看。] 淡淡的暖流自丹田处流出,流经周身穴位,将透着凉意的眼睛尽数包裹,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透过眼皮的微弱光线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徘徊,身形把寝室里黯淡惨白的灯光遮挡。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周之庭却莫名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的眼白因为充血而满是猩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从颅骨中挤压了出来,它正死死地盯着与它距离十分接近的周之庭。 周之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把符咒,猛地睁眼朝那双眼睛的方向扑了过去。 它那张破碎可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下一秒,一抹白光将周之庭的视线全然笼罩,片片吞没。 “啊!” 周之庭叫了一声,飞快地又收敛了自己的声音,寝室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周围一片漆黑,而那形容可怖的游魂也不见了踪影,奇怪的是他身上到处都不知为什么传来源源不断的疼痛感,痛的根本没法忽视。 他缓了一阵子,适应了周围昏暗的光线后便慢慢站了起来,本想找找灯在哪里,但他这么一摔似乎是摔的掉了方向,根本找不到开关在哪。 周之庭有些无奈地轻轻吸着气,准备掀起衣服一角看看到底是磕到了哪里,下一秒却捻着衣角呆在了原地。 这纤细短小的手指和雪青色的上衣,怎么看着像是个女孩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