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都快要心碎了，她这才结束仪式。 　　 小丽被安放在了一个土坑里面，土坑上面，还被种上了一株小榆树。 　　 “现在，”红艳一指那个小小的土丘，说，“就让这株小榆树，来代替你在人间的存在吧。” 　　 说着话，红艳的脸上，就泪水滂沱了。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之后，两个人很甜蜜地拥抱在了一些。只是，这个拥抱最多的还是悲伤。 　　 一齐共有的悲伤。红艳接着说：“吴磊，我们最遗憾的，还是她不曾跟你圆过房，哪怕是一次。” 　　 这么说，我也很是遗憾了。这么好的女生，居然还带着这个遗憾谢幕。 　　 “那，”我开始玄幻起来，“她的上辈子，我是说一九三九前的那一世，可曾跟我圆过房呢？” 　　 “那一回嘛，”红艳突然忍住悲伤，噗哧一笑，“那一回，我就不好说了呢。” 　　 “到底怎么不好说了呢，”到了这时，我也是巴不得红艳能够笑口常开，早日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 　　 “她呀，哎呀不好说呀，”正在这时，放置清洁工大叔尸身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旋风。 　　 我们两个人，赶紧朝那个地方看了过去。 　　 没有办法看清楚，只得冒着七八级的大风，往那里赶。赶到近前时才发现，赣南这个地方，居然还会飞沙走石！ 　　 指甲盖大小的石头，正满天飞舞着。红艳的脸上，眉骨那里，很快地就被打得红肿不堪！ 　　 她咬牙坚持着，我也是一样。跟她不同的是，我那个莫可名状的地方，也遭受了重重的一击。 　　 现在，那里的感觉，真可谓是五味杂陈，万箭穿心。最悲哀的是，又不能说出来。 　　 甜蜜要分享，就成了两个或者更多的甜蜜。 　　 疼痛悲哀要分享，就成了二分之王或者更少。 　　 红艳是女生，这种东西，是不能分享的。但是，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很快也就发现了。 　　 “吴磊，你怎么这个姿势走路呢？”她关切地问道，又突然噗哧一笑。 　　 “你笑啥？”现在，变成了我在质问她了。我在痛，你在笑，天理何在呀。 　　 “你，你的姿势，”她还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像，像一个古代的太监……” 　　 “那你就是太监的老婆，”我气呼呼地说。刚说到这里，就一阵的疼痛袭击而来。我立马停住了。 　　 现在，既然她已经察觉，我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我弯下腰，直接护住了那里。 　　 “可恶，”红艳这一回，才觉察到风沙的厉害，“打肿我的眉骨，脸颊也就罢了，还打中你那个地方。” 　　 说着，她就走了过来，伸出一只纤纤柔荑。她的皮肤，不是那种超级白皙的那种。 　　 有种古铜色的美。这种美，现在让我看起来，真是美得出奇。 　　 “来，我看看，”她柔声地说。我没有回复，只是趔了趔身子，不给她看。显然，她伸出的纤纤柔荑告诉我，她不是要看，而是要摸。 　　 “不行，红艳，”我低声地抗议道，“男女不相授受。咱们，还是不要那样了吧。” 　　 “谁说的？”她很快就不高兴起来，“你说的那些，都是人间的规矩。在这里，在整个西山，都是我说了算呢。” 　　 说着，她再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地伸出了手。 　　 忽然又一阵的旋风，飞沙走石。这一回，我看得清清楚楚，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嘭地一声，击中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哎呀，可恶！”她这么地叫了一声，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我赶紧扶住了她。 　　 被控制住的红艳，一把捂住她的酥胸：“可恶，这该死的风，怎么都从西伯利亚吹过来了呢！” 　　 “是的，我也不知道呢，”我说着话，把她扶到了一个山洞门口。 　　 “不，不要进去，”她低声地沉吟着，“这里，不行。这里，有别的东西。” 　　 她这么说，我也就不敢进去了。不过，我还是稍加停留了一会儿的工夫。正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洞窟里面忽然起了一声嚎叫！ 　　 不像狗，不像狼，也不像老虎。 　　 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跑开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办法了，我拉着红艳，顺势向旁边一倒。 　　 那里，正是一个滑坡，可以向下滑动十几步的距离。再往下，就是一片草丛了。 　　 我希望那片草丛，能够隐藏起我俩，挽救我们的性命。 　　 嚎叫的动物走了出来，还没出洞，而是先仰头一声呼叫。那一声叫声，我认清了它。 　　 的确不是狗，不是狼，不是老虎。不过，它却更加可怕，这是一只熊！ 　　 熊瞎子，这种只在东北才有的东西，居然到了这里。 　　 在山里，猎户们的口中，有这么一句口头禅：一猪二熊三大虫。说的不是别的，就是这些个猎物的排序。 　　 凶猛的排序。 　　 在他们的心目中，大虫也就是老虎，还要排在猪，熊的后面。这里的猪，当然不是家猪了，是野猪。 　　 其实，也就是现在的这个东西了，大熊。据说，在彩云之南，它一巴掌就把打掉了一个妇女的半张脸。 　　 “怎么办？”我这么问，也是在问自己。 　　 “没关系，”红艳低声地回复着我，“这种东西，貌似凶狠，实际上并不残忍。” 　　 “不能去惹它，”我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安慰我自己了。我实在不知道，它到底发现了我们没有。 　　 如果是发现了，那后果就远远比一刀斩断躯干要可怕多了。 　　 “我不去，我不去惹它。”说话时，我已经感觉到大熊的可怕之处了。它正在向着我们靠近。 　　 一步一步地靠近，好像还有别的扈从。 　　 一窝小熊。 　　 至少也有三只。紧张之下，我甚至都分辨出了三只小熊的气息。娘的，这种功能，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呀。 　　 如果之前发现了，那一回跟杜子腾去偷看女老师洗澡，也不会被尾随而来的校警发现。 　　 杜子腾那一回被打得最惨，因为他说了句破天荒的话：“你们几个校警，老师，也是要跑过去偷看的！” 　　 回到当前，一只母熊，带着三只熊仔，正在出来散步的道路上。 　　 可以辨别出，它不是出来觅食的。因为觅食的话，它是不会带着孩子们出来的。 　　 这个发现，使我长舒了一口气：“咳——” 　　 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声长叹，被机敏的母熊发现了。它立即向后，将熊仔们驱赶回去。 　　 再回过头时，已经是暴躁如雷了。 　　 “赶快，逃，”红艳低沉地下达着命令。之后，她将我向下，死命地一推。我一个不注意，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十几步的山路上，荆棘密布。我滚落下来，别的不说，单就一张脸，就至少被划破几次了。 　　 下来之后，我惊奇地发现，红艳没有跟我下来。熊瞎子靠近了她，再躲避下去也就失去了意义。 　　 于是，她站了起来，昂首挺胸，正对着另一只雌性动物。 　　 来吧，我在这儿呢。 　　 我看到的无声语言，就是如此。一刹那间，我的泪眼矇眬，再也看不清上面的情况了。 　　 母熊仿佛并没有生气，它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红艳，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红艳没有动，它也就没有动。 　　 静静地对峙了一会儿，它走了过来，从上到下地嗅了红艳一遍，就转身离开了。 　　 我的脊背上，早经是一背的冷汗。所谓的衣物，已经成了湿透的浴巾。我顺便地摸了一把，咸咸的，湿湿的，濡濡的。 　　 最后的一种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意思了，母熊也就离开了。它的身后，那一窝的熊仔们，已经再度走了出来。 　　 它们时而成列，时而成队，好不可爱！ 　　 我想去叫红艳，红艳兀自岿然不动。她站在那里，好像一尊汉白玉的雕像。不，像一尊铜雕。 　　 母熊回转了身，去招呼它的熊仔们。它缓缓地向着洞窟走去，好不悠闲。它的熊仔们，则还意犹未尽。 　　 它们伸长了毛茸茸的短脖子，朝着红艳的方向咆哮了几声。 　　 就在这时，正要回归风平浪静的时候，洞窟那边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更加低沉的吼叫。 　　 呜——一刹那，地动山摇的感觉。 　　 另一只熊瞎子出来，这头熊，真的就是一只瞎子。它不大的眼睛旁，是大片的黑毛。 　　 远远地看过去，好不喜庆。 　　 它也发现了红艳，在熊仔们无意地指引下。之后，它也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只是对着红艳的方向，嚎叫了一下子。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红艳此时却突然暴躁起来！她一指这后一只公熊，大喝了一声：“有本事的，你就来吧！” 　　 公熊是很好斗的动物，它一听红艳的挑衅，二话不说，一个猛蹿就跳了过来。还没到红艳近前，它的一只前爪就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 　　 目标直指红艳的酥胸。那里的风光，难不成它也发现了么？ 　　 我再也克制不住，立在下面十几步的地方也大吼起来：“大瞎子，有种的你就下来呀！” 　　 它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