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征战”
“好久不见。” 玛西亚有些无奈:“压根没有多久。” “从你准备出发的日子算起,太阳与月亮已经交替飞驰了十四次。”一个金色的脑袋瓜从那张软榻里冒出,玛莉卡趴在靠背上,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谢谢你。”玛西亚没好气地说道,她坐在软榻上,把半躺着的姊妹挤到一边:“至少我不能死在角人那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玛莉卡发出赞同的声音。 玛西亚拍了她一巴掌:“说正事,角人神只为你的研究做出贡献了吗?” “当然。”玛莉卡金色的眸子眯了起来,“这件事稍后再说。角人群龙无首,他们的祈祷失去回应……” “天赐良机。”她喃喃道,眼睛里仿佛燃起一把火。 “是天赐的吗?你再好好想想。” 玛莉卡冲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的军队会全面进攻。”金发的稀人拨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阳光不错。 “需要我帮忙吗?”玛西亚问道。 “要是在一起对付角人的时候并肩作战生死相依,以后我们还怎么翻脸。”玛莉卡不太同意,不过玛西亚倒是觉得这两件事没什么冲突。 “绝对不成。”玛莉卡严肃道,“我们必须得打得真情实感、打得日月无光,才能让指头相信我们真的成了你死我活的竞争者。” “事实是,我们确实是这种竞争关系。”玛西亚说道,在玛莉卡愤怒看来的瞬间她连忙举起双手:“好吧,好吧,听你的。” 玛莉卡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最近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游牧民族从流水的规律中学会了剑法,能克制猩红腐败。” “湖区的永恒之城后裔中诞生了一位英雄,成为了卡利亚的女王……据说能呼唤月亮降临自身。” 她如同闲聊般提起这些,仿佛整片交界地都是她掌心里的一块手帕。 玛西亚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玛莉卡有些讶异:“腐败女神的日子可不好过,被一群人类剑士逼到了地下河——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腐败能补全你的死亡律法,拉拢她也未尝不可。” 玛西亚看起来并没什么兴致:“杀了她更方便。说起来,这群剑士用的流水剑法还与我有联系呢。” 被命定之死焚烧殆尽的神只会迎接真正的死亡——那代表着它的名字与神迹一同被抹杀,成为历史长卷上一块被抹除的空白。 那位河流与海洋之神就是这样消弭无踪,流水的力量也转归无主,被擅长从生活中总结的经验的游牧民族所习得。 玛莉卡的记忆里并没有与流水的力量相关的神只,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位神只已经成为玛西亚的猎物:“也好——与其与别人分享,不如把有关死亡的一切都攥在手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玛西亚问道,“尽管角人神只已经变成我们的战利品,但剩下的角人祭司和战士并不会投降——和我们血战到底的可能性更大。” “我明白。”玛莉卡低下头,那双金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阴翳:“这就是为什么我选了荷莱.露……最英勇善战的战士之王。” “所以我打算试试别的途径。”玛西亚说道,“你的研究成果是什么?” “倘若用神只的躯体打造武器,足以伤害指头和无上意志。”玛莉卡简略地回答道,“但我不能确定。”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了玛西亚的蓝紫色的双眼上。 那双眼珠轻轻一动:“我明白了。之后我要实践我的计划。” “需要我吗?” “你得表现得完全不知情。” 两双眼睛凝望着彼此,最终,还是金眼睛率先垂下眼帘。 “好吧,最后一件事——” 玛西亚端正坐好,满脸严肃,等待着下一个重要议题。 玛莉卡努力忍住笑意,问道:“那些神奇的药水和那个神秘的魔法师是怎么回事?” 玛西亚脸上的表情忽然裂开了。 至于被一对姊妹提起的“神秘魔法师”本人,他正在生气。 玛西亚的伤势可以算得上五分之四个死人,倘若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托莉夏几位调香师,恐怕她至少得一个月之后才能苏醒。 玛西亚的认错态度非常良好,但西弗勒斯也明白她多半不会改。 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选择再去巡视一遍连此地主人都没那么上心的城堡。 这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他。在这个几乎没有官职的草台班子里,“税务官”显得格外独特、别具一格,听着就很有权力。 何况这位长官还会炼制独特又好用的药水。 被救下的混种铁匠、披着斗篷往来的稀人、把植物从温室里端出来晒太阳的调香师、还有一位没事就喜欢坐角落里装雕塑看星星的巨人,西弗勒斯要收回前言,这儿压根不是什么纪律严明、严肃凶残的造反基地——这里和霍格沃茨差不多。 都乱糟糟的。 走过庭院和地下室、再转遍足足有八层的走廊,再也没什么可以让他装模做样忙一阵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吧。 西弗勒斯别别扭扭、犹犹豫豫,手心里攥着一瓶与托莉夏一起研究出来的原料全部替换版魔药,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来看你的恢复情况”——就到了一个位于五楼尽头的房间门口。 玛西亚之前说,如果有事,就来这个房间找她。 西弗勒斯轻轻叩了叩门,却没有听到回音。 他再次敲了敲,等待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推开门—— 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件过分熟悉的白色长袍。 房间的四面墙壁都用奇怪的纱幔所遮挡,它们如月光一般垂落,随着他推门入内的动作带起一阵气流,带来一阵拂动心弦的风。 他看见了一个绰约的人影从层层帷幕的深处走来,一只他无比熟悉的手掀开了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