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东方既白。 冯大猷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摩挲着身下的被褥,不同寻常的柔软。迷迷糊糊的用鼻尖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幽香。 “嗯?不对!” 冯大猷敏锐的发现情况不妙,这他娘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府邸。 睡意尽然全无,撑着床榻赶紧起身,常年悬挂在腰间的佩刀没有了踪影,自己竟一丝不苟的躺在锦榻之上。 颤抖着拉开锦被,左右两侧分别躺着两名全裸着的熟睡女子。 年轻的不过二八,圆圆的脸蛋上稚气未脱。年长的不过三十,正是妩媚诱人的岁数,样貌生的俊俏,论姿容、论身段绝对的千里挑一。 “坏了!坏了!中计了!”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自己是遭人算计了,冯大猷懊悔的猛拍脑门。 昨晚喝酒时,冷参军和徐参军先醉的钻到了桌子底下,唯一清醒给自己斟酒的就是掌管文书的许主簿。 奶奶个卵蛋的!阴沟里翻船,输在你个老小子手里了!等我回去好好跟你算账! 冯大猷蹑手蹑脚的起身,正要提起裤子开溜。 只见一伙陌生的兵卒撞开了房门,为首的长官迈着四方步跨入门槛,自我介绍到:“益州监司邓有正,拜见督军大人。” “本朝官员,夜宿青楼,怕是不合规矩吧?” “呦呦呦~好一对璧人,没看出来,冯大人还好这一口。” 冯大猷脸一阵红一阵白,自认理亏也无法辩驳,抓紧穿好衣服含含糊糊道:“额,这个。此事本官会如实奏报,有何刑罚全凭朝廷处置,用不着你们兴师动众。” “哈哈哈~” “冯大人好大的官威,您是我的顶头上司,要按照平常下官乐得卖您一个面子,可以视而不见。” “但今天不凑巧,我是奉睿端亲王手谕,前来捉拿西南军镇督军冯大猷归案。” “知道冯将军武功盖世,保险起见,特意调动了亲王护卫营的三百弟兄。” “还请大人您断了鱼死网破的念想,有什么事您到了亲王府,自能说清,不要为难我一个小人物。” 冯大猷动作凝滞,不待他反应,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精壮士兵已经率先出手,扶腰、按胳膊、踢腿,枷锁齐齐招呼。 马车疾驰,却没有朝着亲王府的方向,而是朝着西城的刑狱司赶去。 作为官府中最底层的存在,监狱最不起眼,随便一个县衙的小吏都瞧不起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谁要是被分配到监狱司任职,后半辈子就算完了。 高官沦为犯人,心态不同,待遇也不同。 持鞭人和受鞭人身份的转变,比肉体上经受的痛苦更难让人接受。 冯大猷是个心明眼亮的人,闻到潮湿的霉味就明白自己是到了监狱,未堂审先下狱,不符合流程。 睿端亲王这是要下死手了,等待着自己必是九死一生。 水火无情棍,杖责三十开场,沾足辣椒水的皮鞭反正抽打两遍,以冷水将冯大猷浇醒,再换上一身墨色的新衣。 两名提刑官撸胳膊挽袖子,将冯大猷合力拖到雅间,固定到椅子上。 血肉模糊的屁股接触实木的椅子,饶是冯大猷这种久经沙场的硬汉也瞪大冷汗直流,眼珠子瞪的鼓出眼眶。 “冯大人,你可认罪?” 睿端亲王冷冷发问,亲王府师爷端着茶壶,提点刑狱公事只有站在一旁看着的份。 “认罪?夜宿青楼,在本朝不过是罚俸一年,最多官降三级。” “我乃圣人亲封的朝廷命官,有天大的罪责也要押送至京都受审!亲王无故滥用私刑,怕不是想谋反?” 冯大猷梗着脖子,全程没喊过一个痛字,更不曾讨饶,输人不输阵,以朝廷律法争辩道。 “嗯嗯。冯大人所言极是,但你可想过,对你用刑并非本王之意。” “况且,留宿青楼事小,你怕是还不知道,与你昨晚翻云覆雨的女子,乃是这位提点刑狱蒋大人的夫人。” “现在蒋夫人指认你以权压人,强迫其与你发生奸污之事,我案牍上正是她签字画押的状词。” “那么,蒋大人为夫人报仇,滥用私刑泄愤是不是也合情合理?” “什么?”冯大猷彻底傻了,好大的一个局,不惜以自己的妻子为代价让我身陷万劫不复。 “嘿嘿,别急着惊讶。” “本王还有耳闻,冯大人私收贿赂,贪墨公款。” “另一队人马已经去你的府里拿人,好像按照账本来说,有足足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