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万魂祭? 谢云天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听他这话的意思,万魂祭还没开始? 那丹炉中的火焰与怨魂的哀嚎声,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似乎不像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庞判官也发觉事情不对劲。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谢云天用力咳嗽出两口血,没有回答庞判官的问题,却对我说。 “你帮我知道了真相,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背叛了地府,魂飞魄散是最好的结局,不会再有来生了。” “我这一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人情。” “我现在就把人情还你。” “打开你的地狱之门。” 我不知道谢云天要做什么,但我肯定,他要做的,并不是恶事。 我没有询问一旁的庞判官,而是径直打开了地狱之门。 谢云天笑了。 “我谢云天一生超度怨魂十万八千,再度三万又何妨!” “去吧!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话音刚落,白云亭中的丹炉,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嘭! 炉盖飞起,无数的魂魄从炉中涌了出来。 这是被谢云天抓走的怨魂,但他们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怨气。 我此刻终于明白了,谢云天这是用秘法,彻底将怨魂的怨气给消除了。 这一万魂魄,争先恐后的钻入我打开的地狱之门中! 谢云天抬头看天。 “剩下的两万怨魂,让他们自己去地府消怨吧。” 说着,他抬起头,天空中的两万巨蟒,重新化作怨魂,在谢云天的控制下,强行塞入我的地狱之门中。 一时间,狂风呼号! 三万怨魂,足足用了十分钟,才全部进入地狱之门。 谢云天身受重伤,又动用能力,此刻脸色惨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此刻,金陵城,再无怨魂。 我想错了,谢云天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残害生灵。 那么……他想要做什么? 我下意识的看向丹炉,只见已经打开炉盖的丹炉中,不停的冒着黑气。 这是从一万怨魂身上剥离出来的怨气。 谢云天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骗了我一百多年,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望着天空的鬼兵,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十万鬼兵,来给我陪葬吧!” 他看向庞判官,满脸可惜。 “只用一万怨魂做准备,还是少了些。” “不能把你这个判官也拉入炉中,真是可惜了呢。” “不过给地府长个教训也不错,让你们明白,凡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下次再骗人,想一想谢云天这个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 庞判官似乎是猜到了谢云天要做什么,他大声对我喊。 “快去把丹炉推倒!” 我也想啊,可我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爱莫能助。 谢云天笑了笑。 “才发现?太晚了。” “永别了。”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死了。 我看到谢云天的魂魄,从身体中飘了出来,纵身一跃,飞入丹炉中! 他以自身魂魄为引,引发了…… 万魂祭! 又是一股狂风。 却从天上吹下来的。 风太大了,堪比台风登陆,我被狂风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这并非天上吹来,而是丹炉中迸发的吸力! 满天鬼兵,竟是抵御不住这股吸力,被吸入丹炉中! 呼! 丹炉中的火焰,顿时间暴涨百倍。 痛苦的哭嚎声,响彻天际! 万魂祭,是祭祀魂魄的仪式。 熊熊炉火,把鬼兵直接烧成了灰灰! 庞判官有心阻止,可在万魂祭面前,他也只有自保的能力! 十万鬼兵为祭品,为谢云天送行! 这大概是我见过,最豪华的葬礼了。 狂风持续了很久很久,我失血太多,没能看到最后。 再醒来时,是有人在呼唤我。 “小林!小林!”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是余秋大叔。 见我醒过来,余秋大叔满脸兴奋。 “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侧过头,发现白云亭中的丹炉还在,只不过……已经炸裂了。 天空已经放晴,万里无云。 风也已经停了,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微风。 漫天鬼兵不见了,庞判官还站在我的身边。 他的脸色,是难以形容的难看。 十万鬼兵,包括哪些等级稍低的鬼差,都……陪葬了! 只剩下庞判官一人。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迈进地狱之门,消失不见了。 余秋大叔松了口气,有一个判官站在旁边,他感觉压力很大。 “小林,我先把你送下山,你伤的太重了,必须接受治疗。” 我虚弱的点点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时,人在医院了。 我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缝合了,胳膊上扎着针管,正在做输血治疗。 宁楠楠坐在我的身边。 她温柔的问我。 “感觉好些了吗?” “嗯。” 除了全身仍旧无力,伤口隐隐作痛,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我笑着说。 “说好不工作陪你好好旅游的,这才第一站,就遇到这事儿。” 宁楠楠噗嗤一声笑。 “我们啊,就是忙碌命。” 有人走近了病房,是余秋大叔。 余秋大叔做到我身边,宁楠楠给他倒了杯水。 “我把谢云天安葬了。” 谢云天魂飞破散,但遗体还在,能够入土为安,自然最好。 我们虽然敌对,但我并不憎恨他。 谢云天并没有做多少坏事,临死前,他还将金陵城三万受苦受难的怨魂给超度了。 终究,是个可怜人啊。 “离开金陵前,我们去给他上柱香吧。” 聊了一会儿,我问余秋大叔。 “这次地府算是损失惨重吧?” 余秋大叔呲牙咧嘴。 “那可是够惨重的。” “鬼差倒是没损失几个,可那十万鬼兵……啧啧,估计十殿阎罗也得心疼好久。” 余秋大叔话锋一转。 “不过最该心疼的,还是我们这些守夜人。” 我愣了一下。 “守夜人?” “地府损失惨重,和我们守夜人有什么关系?” 余秋大叔哭笑不得。 “关系大了。” “以后,我们都别想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