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友,误会!!
我脸色再变。 陈督家里人去宅空,我还以为他跑了! 没想到,他居然待在这义庄里? 冰冷感涌上心头。 要是我死于先前,陈督恐怕就不会这般惧怕的走出来,而是轻松写意吧? “小友。” “老夫多年前来到陈远村,寿数将近,倒是此人帮了我,替我寻觅养生之地。” “我便帮他一把,也让他成了一方豪绅。” “前几日,他和我说遇到麻烦,我才会贸然对你下手!”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若我知晓,你是同道之人,是断然不敢对你动手的!” 老叟目瞳圆睁,他竭力解释。 看似他态度没有落下风,实质上他直接将陈督交出来,已经是认了输。 可我心头,还是有股后怕。 若没有发现陈督的问题,不知道这老叟的存在,才真的不堪设想。 风水先生算命先生,一旦走入邪路,杀人就在无形之中。 就像是陈远村的风水,那些村民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有一个将死之人,正不停汲取他们的生气,从而苟延残喘。 “不敢对我动手,还是动了,风水术应该用来助人,你却害人。” “命由天定,你却不甘寿终,取他人性命苟延残喘,我岂能容你?” 语气冰冷,我再度往前踏去。 老叟忽地抬起手来。 嗖! 一道黑芒自他手袖间射出! 噗的一声闷响,陈督瞪大了双眼,随后瞳孔变得涣散,直挺挺朝着前方倒下。 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 我完完全全没有想到…… 他毫无预兆,竟然杀了陈督!? “小友!”老叟眼珠瞪得极大,低吼出声:“命虽有天定,你可听过人定胜天?老朽无意和你为敌,此人才是罪魁祸首,该死的是他!你还年纪轻轻,却没必要和我争个你死我活,你下山,我好端端待在这里,井水不犯河水!” 风,忽然卷了起来。 院中的杂草簌簌晃动,落叶不停的打转。 天色,变得更暗了。 先前是因为暴雨,是乌云蔽日,天阴沉黑暗。 此刻,是真的天黑。 老叟额头上泌出豆大的汗珠,更为警觉的盯着我。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暗处,我瞧不见的地方,好似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余光遂即飘过去,注视感又消失不见,去了另一处。 左边肩膀分外冰冷,那股冷意不停的朝着右侧弥漫。 我右肩也有忽冷忽热的感觉,就像是烛火时而骤亮,时而要熄灭。 差一点儿,我就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陈远村的风水,的确,可以作用在人身上,又可以作用在尸鬼身上。 可这胎山的风水,是只会作用在尸鬼身上的。 老叟只是汲取村中风水。 而这山中,必然有一大尸或者大鬼! 矮山之穴在顶,山顶又修了这义庄。 那义庄就是穴眼,藏尸鬼,又是凶宅! 宅中最危险的不是这老叟,而是被整座胎山风水养着的尸鬼! “井水不犯河水?” 我忽然道。 老叟警觉的眼神,骤的微喜。 “对,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尸体,我要带走。” 抬手,我指向陈督。 “理应如此,此人枉为人父!” 老叟当即点头。 “村内有一寡妇,和我有旧,先前她魂魄溢散而出,人将死未死,她在哪儿?”我沉声又问。 “这……”老叟稍有迟疑,他忽地缩身,进了棺材里头。 很快,他再起身,便将一昏迷不醒的女人从棺材里推了出来。 砰的一声闷响,女人从棺材边缘落地,滚出来一两米。 我一眼就认出来,她果然是寡妇。 她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眉毛几乎完全脱落,整张脸都被黑气浮满了。 “是老朽冒失了……此妇人身上有一护身符,挡了风水,我才将她单独掳来,她还没死,稍稍养两天,你将她带离此地,就会恢复。”老叟一脸赔笑。 他从老夫的自称,变成老叟,又成了眼前低三下四模样,是完完全全无心和我斗,想将我送走。 暗地里,被鬼东西盯着,我一直都芒刺在背,觉得极其不适。 真要斗起来,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 我还不知道胎山风水养着的究竟是什么尸鬼,不确定自己是受伤,还是别的隐患。 另外,寡妇必然会死。 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浊气。 “我不想再被人算计,你好自为之。” 甩下一句话,我便径直走进堂屋中。 老叟脸上还是赔笑,眼中稍显警惕。 我先将寡妇搀起来,接着,又去扛起了陈督尸体。 并没有再多看老叟一眼,我便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当我离院时,还听到如释重负的吁气声。 一直当离开满是棺材的义庄大屋,回到山顶空地处,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才完全消失…… 夜色深邃,虫鸣声杂乱无章。 零零散散,山路上还有蟾蜍往上爬。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黏液散发着亮晶晶的光。 很快,我就回到了山下。 夜深,村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村民房子也只有零星几家有光。 我先去了一趟我家的空宅,将陈督的尸体放下,又在尸身周围画了一圈符。 他死透了,身体都变得僵硬,脸部更微微缩小一些,瞪大的眼珠,是死不瞑目。 不留下尸体,是我怕被那老叟算计。 毕竟,陈督是我血亲。 纵使我厌恶,却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因此设风水时,都没设过影响后代的风水局。 接着,我又将寡妇送回了她家。 并没有直接离开,我以金针刺穴,再施了一道符,寡妇悠悠醒转过来,她眼神先是一阵惊恐,又呆呆看向我,更迷茫的看四周。 “陈……陈千叩……这……我怎么……” 我简单和寡妇解释了她的遭遇。 其实,寡妇先前离魂,是瞧见我的,并且她也记得那一幕。 当我说完后,寡妇显得脸色煞白,惊恐愈多。 “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她茫然失措,眼中甚至有绝望闪过。 我稍稍蹙眉,心里稍有计量。 不过,眼前这情况,还不能多言。 “姨,你先帮我一个忙。” 我和寡妇说道。 “什……什么忙……” 寡妇小心翼翼问我。 “找一把本村的杀猪刀,八十岁老妇的骑马布,至少要四条。” “还有,一盆十年老狗的血,要黑狗。” “对,你还得找几个精壮汉子,让他们来你家里憋尿,从此刻,憋到正午时分。” “这个忙,也和你性命攸关。” 我一字一句,极其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