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道门吐纳术
“陈把头!” 鹧鸪哨收起心思,对着迎雪而来的陈雨楼抱了抱拳。 神色之间再无之前的震惊,转而变得认真平静。 江湖上虽然把他和陈雨楼并立,但他也清楚,真要论起势力,搬山门和卸岭一派之间差距太大。 “道兄,陈某可总算把你盼来了。” 陈雨楼一脸笑意,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在瓶山见识过封白和鹧鸪哨的本事,让他深知,此次遮龙山献王墓之行,少了这二位还真是个难事。 他手下人虽多,但放到江湖上也能够独当一面的,少之又少。 心腹之刃,也就红姑娘一人。 可惜还钟情于封白。 昆仑和花玛拐一死,偌大的陈家和常胜山,他甚至都找不到一个使唤如意的手下。 “陈把头这么说,真是让我自责,因为个人私事耽误这么久。” “无事,这天气启程也颇为不利,休息几日再说。” 陈雨楼摇摇头。 眼下才农历十六,十九才是黄道吉日。 “道兄,小哥,请,我让人烧了茶,回去边品边聊。” …… 三天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民国二十年,大年十九。 一早,天色才微亮,沉睡中的封白就被一阵喊号子声惊醒。 起身推开窗户,从楼上眺望,整个庄子里四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按照陈雨楼的打算,这种长途跋涉的倒斗,危机重重,尤其如今又恰逢乱世,几乎所有道路都被山匪军阀把控。 最好的法子。 就是先走水路,沿乌江过黔贵一省,到六盘水一带,之后再走山路进曲靖境内。 抵达了云南之内,剩下的事情就要简单许多。 扮成茶商,走茶马古道,过楚雄大理,最后进腾冲。 如此一来,方能将危险降到最低。 除去他、陈雨楼、鹧鸪哨、红姑娘以及花灵五人外,此次前往遮龙山的,少说二百人。 分为三批,前后衔接。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入行五年以上的老手。 可以说是陈家百年来所积攒的底蕴,中流砥柱。 放到任何一个倒斗世家,都能爬到极高的层次。 但此行为了一切顺利,陈雨楼算是下了一注惊天豪赌。 成了,给陈家再续三五十年的气运不是问题。 他依旧会是湘西道上的陈把头,倒斗行的魁首,而陈家也会是湘阴一带真正的掌控者。 但一旦赌输,可能整个陈家都要搭进去。 所以陈雨楼不敢有半点松懈,以免步了瓶山后尘。 瓶山的巨大失利,让他在道上面子全无,这一次再不翻身,再想下次难如登天。 在茫茫多的人影中,封白找到了陈雨楼的身影,他正在指挥伙计将倒斗工具、茶叶以及干粮装车,不时低头看一眼怀表。 封白看了几分钟,便收回了目光。 转而极目远眺。 今日这天气罕见的放了晴,举目望去,整个天地间澄澈一片,干净的令人心动,甚至能够望到极远处的乌龙山。 山顶之上,还堆积着厚厚的白雪。 在阳光下宛如美人白头。 煞有一种奇景之感。 迎着朝阳,封白先是长长的吸了口气。 冷冽的气息顺着筋骨血脉,在身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才化作两道白茫茫的气息吐出。 这是他在系统内兑换的一项呼吸法门。 道门吐纳术! 花掉了全部的兑换点。 此法门乃是从葛洪《抱扑子》中衍化而出。 每日太阳升起之时,也就是道家所言的阴阳交会时分,吐纳天地气息,在周身内形成一方小天地。 心为天、肾为地。 初练者以四十九次为上。 行气既久,成为自然,即使不用意领,气息自回丹田之内。 吐气绵绵,似有似无,方为真息。 等到能够将神气合为一体,心人气中,气包心外,混沌交合,氤氲不散,周身融合,呼吸开合,通体澄澈,净如明珠。 鼻无出入之气,脐有嘘吸之能,浑身犹如婴儿在胎腹之中。 如此,道门吐纳术才达到大成。 炼出胎息之境。 封白一连呼吸了四十九次后,只觉得通体舒畅,气血行于虚实之间,一扫昨夜的困顿疲乏。 收起窗户。 转身回去简单的洗漱了下,又将所带的包袱收拾好。 之后才下楼。 刚出门走了片刻,迎面就碰到了两道身影。 竟然是红姑娘和花灵一同前来。 两人宛如姐妹一般,一路说说笑笑,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悦耳动静。 “诶,阿白哥。” 还是花灵眼尖,一眼就望到了封白。 “你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喊你吃饭。” “总把头喊你过去。” 他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两人一愣,随即却是相视一阵轻笑。 “走吧,正打算去见陈把头。” 封白嘴角微微扬起,噙着一抹笑意。 之前还隐约担心过两人会相处不好,但他还是远远低谷了这个时代。 就以苗疆为例,那些实际掌控着土地、权利和生意的土司,除去妻子外,少说都有十房八房的小妾。 虽说已然是民国,前清也覆灭了多年,但这种习俗根本未曾改变,除非是在大城市里,开始倡导自由恋爱的婚姻观念。 “好。” 两人眼眸里满是笑意。 一左一右,抱着封白的胳膊。 三人径直朝着陈雨楼所住的吊脚楼走去。 等他到门口时,正好碰到也寻声而来的鹧鸪哨。 陈雨楼则是起身相迎,除他之外,楼内还有十多道身影。 封白目光扫去,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气势内敛,杀气缠绕,一看就知道是常行走江湖的老人。 “道兄,小哥,请坐。” 陈雨楼招呼了声,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一双眼睛也不似往日的清澈自信,泛着一道道浓重的血丝。 封白和鹧鸪哨相视一眼,都是从各自神色间看到了一丝古怪。 不过两人并未开口,分别落座。 等两人坐下,陈雨楼才揉了揉眉心,指了指摊在茶几上的一副地图。 那地图上画了不知道多少痕迹,封白目光扫了眼,发现是从湘西到遮龙山的各种线路。 他心中一时间不禁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果然。 下一刻,陈雨楼就略显恼火的道。 “道兄、小哥,前天商量的路线可能走不了了,从撒出去的探子传回的消息,过印江的一段水路,已经被当地土匪截断。” “我们恐怕得换条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