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立即问我从哪儿听说的?他虽然相信我,但他也必须知道消息来源。 因为消息来源有可能与凶手有关。 我刚准备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谎言,唐嘉却抢在我前面回答。 “是蔡三娃说的。” 我其实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尽量保持镇定。 吴渊又问:“蔡三娃是谁?” 蔡三娃难道就是与蔡辉妈妈有奸情那个? 唐嘉又说,他是前几天偶然遇到来城里买东西的蔡三娃。 蔡三娃告诉唐嘉,蔡家村要死人,而且要死三个姓蔡的。 唐嘉并没当回事,今天听我说已经死了两个人,所以他才告诉我这件事。 其实唐嘉编的话漏洞百出,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吴渊早点调查这件事,避免7月17日蔡甜甜的死。 现在是7月11日,我们还有6天时间。 要抓到凶手,就需要先打断他的行凶顺序。 吴渊称他还需要了解下情况,让我们俩先去外面茶馆等他。 来到茶馆,唐嘉才问我,是不是已经把蔡三娃忘了? 因为我的确认识蔡三娃,因为蔡三娃住在唐家湾,他家就紧挨着我二叔家。 蔡三娃是我在唐家湾为数不多熟悉的人。 首先是因为蔡三娃很会做机关陷阱抓野鸡,他家祖上是唐家湾的猎户。 我从小就很喜欢机关陷阱,所以回唐家湾的时候就会跟着他学。 其次是因为从唐家湾的辈分上算,他得叫我爷爷,虽然那时候他比我大。 1998年的时候,蔡三娃已经22岁了,他的职业是在工地上绑钢筋。 别小看这个职业,就算是现在一线城市的日薪都是三四百。 经过唐嘉的详细叙述,我才慢慢想起来。 我不可能对当年认识的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唐嘉不一样,他现在才16岁,就活在1998年,当然记得很清楚。 我万万没想到上次意识回溯到蔡辉体内时,听到的蔡三娃竟然是我的认识的人。 我问:“蔡三娃会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唐嘉笑着摇头,他笑得很自然,16岁的我对模仿他人已经很熟练了。 不到十分钟,吴渊就赶来告诉我,他马上去蔡家村。 不过吴渊让我和唐嘉回去,我们不能去。 我和唐嘉几乎异口同声表示不同意。 吴渊很诧异,毕竟在他眼里,我和我爸关系一直就很僵,不可能这么默契。 我说:“这又不是正式立案侦查,为什么不可以去。” 吴渊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将我们带上。 我们先去河西派出所,与那里的民警一起前往蔡家村的愿井前。 虽然是和吴渊等人同行,但我看到那口井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没有靠近。 因为就在昨天7月10日,我进入蔡辉体内的时候,被人推了下去。 可我现在不能直接告诉吴渊,他会认为我疯了。 旁边的民警说,昨天下暴雨的时候,蔡辉不小心掉进这口井里。 蔡辉父母昨晚根本没发现,因为蔡辉爸妈都不在家。 我故意问:“那是谁发现蔡辉尸体的?” “蔡老五,就住在这。” 民警指着愿井旁边的那座瓦房。 蔡老五原名蔡达中,现年65岁,孤寡老人,始终不愿意搬去养老院。 蔡老五之所以是孤寡老人,原因是他年轻时候左腿受伤截肢,没有人愿意嫁他。 他因此性格脾气变得越来越奇怪,始终一个人独居。 蔡老五是今天早上在井里打水的时候,才发现蔡辉的尸体。 但奇怪的是,蔡家村没人报警,蔡辉父母蔡大明和唐彩凤也没有怀疑孩子是他杀。 吴渊提出要先和蔡老五聊聊,但蔡老五就是不开门。 我们只能去蔡辉家问问他父母。 我想告诉吴渊只有蔡甜甜知道谁杀死了蔡辉,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我需要引导吴渊去找蔡甜甜。 可惜的是,我在蔡辉体内遇到蔡甜甜的时候没有目击者。 刚走没几步,我就想到一个疑点。 我说:“蔡老五是个残疾人,那口井也没有机械装置,他打水应该很不方便吧?” 吴渊只是点了点头,看起来他早就想到了。 这就是为什么吴渊想找蔡老五询问的原因。 虽然1998年蔡家村还没有通自来水,但已经采取抽水的办法给各家各户供水。 蔡老五家也不例外,他家门口就有水龙头。 他早上起来洗漱烧水,直接开水龙头就行了,何必去井里打水呢? 就好像他打水就是为了发现蔡辉的尸体。 我又想到,凶手会不会就是蔡老五? 蔡老五可以躲在那棵黄果树后面,等我靠近井边,他才悄悄出来推我下去。 可是,蔡老五是残疾人,而且还用拐杖。 黄果树距离愿井还有五米,不管他再怎么小心,走路肯定会发出声音。 是因为我当时走神没听见吗? 总之,蔡老五的名字已经在我的嫌疑人名单上。 来到蔡辉家,却发现只有唐彩凤一个人在家。 询问才知道蔡大明又回厂里上班了。 这自然引起吴渊的怀疑,儿子死了,身为父亲的蔡大明竟然还去上班? 唐彩凤眼睛红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番询问后,我们才明白,蔡大明之所以会去上班,就是因为发现了唐彩凤出轨。 蔡大明昨晚上夜班,而唐彩凤昨晚没在家是因为她睡在唐家湾蔡三娃家。 蔡大明今早回来,得知儿子的死讯,就质问唐彩凤。 唐彩凤见瞒不住,只得说出实情。 要不是其他村民拦着,蔡大明已经拿刀把唐彩凤砍死了。 最终蔡大明撂下一句离婚后又去了厂里。 吴渊又去询问了其他村民。 除了昨天那个老头儿还有打麻将的妇女之外,没有人见过蔡辉。 那些人只是见过蔡辉,但并不知道蔡辉是什么时候去愿井的。 按照村民的猜测,应该是下雨的时候。 可蔡辉为什么会在下雨的时候去愿井?而且昨天下的是暴雨。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了,可我又不能说。 派出所民警根本无法调查,因为就算有脚印,一场暴雨就全冲没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在城里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下过雨的迹象,地都是干的。 不管今天气温再高,太阳再大,也不可能晒干所有地面。 询问唐嘉后我才得知,昨天城里根本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