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目瞪口呆.jpg 一场审问下来,虽说他始终跟上了纪燎思路,全程听得开开心心津津有味, 手中笔记记个不停, 记到最后还是难免惊了一下——纪燎到底是一开始就挖了这么多坑,提前谋划好等颜沛风傻愣愣往下跳, 还是反应太快随手能从对方话里揪一个破绽用用? 依照颜沛风如今这个反应看来,用纪燎先前分析模式思考了一下,当天晚上颜沛风应该是真看到了什么,极大概率有可能是看见了颜何在。 现在关键在于,他到底看见颜何在gān什么了, 颜何在证词是否有隐瞒什么。 纪燎心有灵犀,趁颜沛风心理防线瓦解,一句接一句问:“你那天晚上到底看见什么?看见颜何在了?什么时候看见的?真的包庇她了?” “……我没有!”颜沛风低吼一声, “我没有看见她!” “先好好想想, 别急,先想想自己还有多少退路。”纪燎饶有兴致问了一句,“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极端利己主义, 连自己妻子去世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包庇自己女儿?没道理啊?” 由此一来, 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我……”颜沛风心脏狂跳,整个人完全处于失控状态,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听纪燎的话,想了一会儿,如今前有láng后有虎, 进一步对纪燎的话存疑,退一步对于合作伙伴信任不够, “退……退路……我……” 纪燎趁喘气间隙,悄悄在桌子底下翻了一下这几天的审问记录——这两天颜家父女处理后事,支队特地派人跟随,其余时间也由慎临偷偷汇报情况,父女二人似乎并没有单独待在一块儿的机会,且他们二人之间似是产生了什么隔阂,这几天颜何在一直刻意避开颜沛风,颜沛风也没有找颜何在说些什么。 于是纪燎顺手编了句瞎话,没敢编太离谱,给颜沛风留了点儿想象空间:“ 且不说你和高奎良那些事儿,你知道……你女儿说了什么证词吗?”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知道你女儿为什么会供出汪原吗?你确定……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和做法有顾到你的利益吗?” 晏存怔了几秒,想起‘颜何在认为自己父亲的教育方式比较合她心意’,琢磨了一会儿,琢磨出点儿不对劲来,也试探了一句:“你确定……颜何在心里有感激你这位父亲吗?” 颜沛风捂了捂耳朵,似是再也维持不住先前沉稳冷静的人设,终于崩溃:“不……不是的……” “所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纪燎冷冷说了一句,“回答问题!” “我……”颜沛风喘了几口气,“看见了……我……我看见……” “为什么一开始想要隐瞒?”纪燎态度一转,软下语气来,先问了点儿别的,“你和颜何在关系到底如何?我看你和慎欢语平日里相处不怎么样,和这个女儿倒还不错?” “你……你不懂……”颜沛风哑声说,“我……我女儿她……不是……她……” 纪燎盯了他一会儿,抬手将笔记本往前翻几页,缓缓说了一句:“你父母在你五岁时离婚,一直以来你都和母亲一块儿生活……” “不、不!”颜沛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吼了一声,“别!别说了!” “小小年纪外出兼职给家里减轻负担,落下功课,你母亲对此并不理解,只认为你是不好好学习落下功课,对你要求特别严厉,常年对你进行压迫管教,”纪燎平铺直叙说,“一直以来,从小到大你过得并不快乐,为了寄托情感,弥补遗憾,你并不多管教颜何在,对她进行放养式教育,加上颜何在性格行为各方面有你当年的影子,有点利己主义,你……” 晏存怔了几秒,眸子一转看向纪燎,似是一瞬间想到什么,有点儿出神。 “不、不!你不懂!”颜沛风呼吸一凝,瞳孔骤缩,拦不住纪燎将自己的过往揭开,同时不受控制思考了一会儿纪燎的话,一时间也有点不太确定,“不、不……我……她只是有主见,她不是……” “嗯。”纪燎说:“好好想一想,权衡一下,想想自己的行为有意义么,想想自己还有没有退路。” 他轻轻松松坐那儿等了会儿,让人给颜沛风倒了杯温水,将椅子小心往后挪了几分,松了口气。 颜沛风难以置信怔在原地,头一回体会到被人控制心绪的感觉,压根没理那杯温水,兀自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纪燎也不催促,也不问,小心凑晏存耳边说了一句:“应该可以了。” 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并不止颜沛风一个——听纪燎这么一大串分析审问下来,晏存有点儿发怔,想到点别的东西,一时间心情有点儿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