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炒饭摊爆了! 小偷事件过后,围观群众在陆续散去的同时,也有部分人生出好奇—— 能让人一偷偷三份的蛋炒饭,是有多好吃? 他们跟着南枝回到偏僻角落里的炒饭摊,第一眼果然被20元的价格所惊到。 然后,还没没来得及吐槽,就已经被热油和鸡蛋碰撞时迸发出来的激烈香味所吸引。 看着那如金色长河不断翻滚、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很多人都悄悄咽了口水。 ……也就20块,不如尝尝? 于是,南枝刚刚完成积攒的订单,又不断迎来新的订单。 不算大的炒饭摊被客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南意收钱收到手麻。 特别是来的这些客人,好多都看了刚才的“最强大脑拍摄现场”,热衷于考校南意的数学水平。 他们动不动就问“从1加到100等于多少”、“我们6份炒饭该收多少钱”、“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49脚,鸡兔各多少”…… 南意答得不假思索,表情从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麻木。 活脱脱是幼崽版“春节走亲戚被迫表演”现场! 弹幕同样在惊呼: 【太厉害了!绝对是天才!】 【南意的年龄才刚上幼儿园吧,这年头孩子教育这么超前吗?】 【明明是天生的数学思维能力,未来不当科学家可惜了!】 【会不会是剧本表演……】 【如果四岁半就能背下这么长的剧本,我也觉得挺牛掰的!】 【开局ssr,南枝一定要好好培养!忽然就很担心南意的未来……】 …… 南枝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即将增加一顶“天才神童那不靠谱亲妈”的黑锅。 她沉浸在蛋炒饭里。 虽然动作重复了几十次,但她一点儿不觉得枯燥,反而在不断复习自己在异世的十二年,让身体从生疏到逐渐适应。 高度的精神集中让她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她备的材料就用完了。 昨天卖了30份炒饭,今天备的炒饭是昨天的两倍,却比昨天更早收工。 这点南枝也很意外。 南枝一边收拾餐车,一边遗憾地告知食客们消息。 等待中的客人非常失望,只是厨子难为无米之炊,客人再失望也只有掉头离开,临行前不忘反复确认南枝明天会不会继续摆摊。 等最后一名客人离开,南枝的餐车也收拾好了,动作麻利而熟练。 隔壁摊儿是个卖烤肠的女老板。 很多客人都喜欢顺路买根烤肠配炒饭,连带着烤肠生意从冷清到小热。 没有冲突,女老板自然对南枝印象不错。 便在她准备离开时,小声提醒了句: “跟你一样摆摊的两口子,小心点他们,不是什么善茬。” 南枝先是一愣,之后很快道谢,没有过多追问。 然后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这事儿,连很快到家都没有发现。 将摆摊工具收拾整理好,南枝感觉一股更加沉重的疲惫涌上。 她赶紧关掉摄像机,打算洗漱好就早早休息。 镜头一关,南枝回头,就看见南意站在角落里望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 南意摇摇头。 那张稚嫩脆弱的小脸儿,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在警惕防备之余,又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渴望和光亮。 ——像是被伤害很多次,却依然朝母兽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兽。 南意:“你不说点什么?” 南枝略略偏头,发丝堆在肩侧,有种诗意的温柔。 她想了想,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我们一一今天表现真的很棒,太聪明了!妈妈为你骄傲!” 南意鼻腔里发出轻轻哼声。 比起不屑,更像是撒娇。 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泛红的眼角,偏偏南枝有种敏锐的直觉。 她越发地放柔了声音: “怎么啦?” 南意鼓起勇气: “为什么不骂我?你以前总是骂我。” 平铺直叙的陈述,以及真诚的疑惑。 南枝听得鼻子一酸。 她蹲下身,与南意平视着: “记得我说的吗?我跟以前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这句话不是在撒谎。” 南意呆呆地看着南枝。 竟然真的开始相信这句听起来像童话故事的话…… 深夜,母子俩在这破旧简陋的小屋里睡去。 他们面对着面,身体靠得更近。 也睡得更香了。 -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夜晚好好入眠。 对于很多人来说,入睡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事。 但对于陆时序而言,睡眠是一种奢侈。 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有一双怨毒的眼睛,伴随着烈烈大火出现,诅咒他孤苦一生、不得好死…… 他睁开眼。 坐落在燕京北城繁华地段的四合院便随之醒来。 寂寂长夜,辉煌灯盏将整座院落映得通透如琉璃,好似传说里的神仙天宫。 华美而惊艳,却没有半点人气儿。 就连栖身在天宫深处的陆时序,也不过是尊了无生气的雕塑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忽然想起了晚上看的直播。 尽管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打开那毫不相干的网络直播,更是对一个由助理亲口盖章的、攀附权力心机深沉的女人起了兴趣,忍不住关注。 明明助理已经调查过,这个叫南枝的女人和他的过往没有任何关系! “……老陆?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好友唐季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背景是激烈的蹦迪音乐。 陆时序捏了捏鼻梁,忽略掉内心巨大的荒诞感,沉声问: “你认识一个叫南枝的女人吗?” 唐季的声音顿了顿。 不明显,有点像信号的停顿。 唐季若无其事地否认: “不认识啊!怎么,你终于遇到让你春心萌动的女……” 啪! 陆时序径直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扣在床头,又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自我警告: “到此为止。” 陆时序掐灭那些诡异的、不合常理的心思。 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在他理智而有序的世界里。 关掉灯,陆时序重新躺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任由沉重而黏稠的黑暗将自己包裹,继续与深渊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