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顾琛，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是不是云媚那死丫头又败家？”　　 胡兰看着占了半张炕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安，生怕女儿女婿因为这些东西有了隔阂再吵架。　　 云媚抬头瞅了一眼那些东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妈，别把屎盆子往你闺女头上扣，我压根儿都不知道顾琛买了这些东西。”　　 “妈，小媚她不知道。这是我从朋友那儿弄来的，这不想着大哥马上结婚了，酒啊烟啊，点心什么的都得准备，我毕竟是结过婚的，也算是有经验，所以就准备了些。”　　 “省的天这么冷，你和我爸还得往镇子上跑，而且你也知道供销社里的东西，有时候还不全，我都碰上了，干脆直接买回来。”　　 “唉，哪有大舅子结婚，让妹夫买东买西的？你花了多少钱？一会儿妈拿给你。”　　 人家女婿懂事归人家懂事，她一个做丈母娘的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能不当人，可不能光眼皮的钱想着从女婿兜里掏钱掏物，他只要能拿着自己闺女好，就算很可以了。　　 “妈，你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这是我买给大哥的新婚礼物，你给我的那门子钱。”　　 顾琛笑着放下茶杯，他刚才可接收到了来自亲亲媳妇儿的媚眼，不亏不亏，只要媳妇儿高兴，他就跟着高兴。　　 “那这钱我来给。”　　 正说着，肖婷婷笑着端着一盘炒花生进来了。　　 “那更不行，那传出去得让别人笑话死大哥，我不能干这种不仁不义的事儿啊。”　　 顾琛心情好，也难得开了个玩笑。　　 “好了，婷婷姐，大不了随份子的时候我少掏点儿。人家也是为好，你要是这次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下次他不积极了，可不能怪我啊。”　　 云媚很明白，顾琛做这些是为了让她高兴，让她少操心。　　 她的确很高兴，也愿意承他的这份情意。　　 “谢谢你，顾琛。”　　 云明忠的性格比较闷，说不出很多感激的话，但是这些事情他都会记在心里，他端起茶壶给顾琛倒了些茶水。　　 “谢啥啊，还是那句话，肥水没流外人田，咱们都是一家人。”　　 顾琛端起水喝下，看了一眼云明忠，这是只属于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两个人都心领神会，轻轻一笑。　　 他结婚以后才得知，云明忠是为了给他媳妇儿攒点儿嫁妆，才连夜去了山上打猎，然后才出了事儿，从岗崖上掉下来。　　 虽然他是云媚的亲哥哥，给她准备嫁妆，也合乎情理，但是却差点搭上了命。　　 虽然云媚平时不说，但是一看到云明忠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身为她的丈夫，他没有办法让这件事情不发生，但是他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一下，让云媚心里好受一些。　　 对他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在他心里，云媚比黄金万两都要重要。　　 吃饭的时候，聊着就聊到了村子里。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这话啊，一点毛病都没有。前些日子开会时，满嘴跑火车的那个老老男人，不知道被谁报复了，听说啊，伤的挺严重，以后是没有办法再有孩子了。”　　 胡兰还没动筷子，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顾琛，又夹了一块给肖婷婷，然后才给云媚。　　 就目前来讲，顾琛跟云媚回来，那都是客人，婷婷虽然也是，但是马上她嫁进来就是自己人。　　 这倒不是说，顾琛和云媚就是外人了。　　 但是在礼节上，第一块的菜的确是应该嫁给顾琛，第二块儿就是肖婷婷这个准儿媳，然后才是自己的亲闺女。　　 毕竟闺女是亲生的，她也不会怪她亲妈，晚给她夹一块儿肉。　　 别看胡兰没什么学问，只是一个乡下妇女。但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她看的特别明白。　　 “妈，你太客气了。”　　 顾琛又何尝不懂，他夹起肉，尝了一口，“妈这手艺不是说的，放到百姓餐馆里也能排到前面。”　　 胡兰被哄得喜笑颜开，又夹了几块放在他碗里，这才作罢。　　 “是被我打了一顿的那个男人吗？”　　 “嗯，就是那个满嘴喷粪的老东西。天天为老不尊，说些肮脏话，这下可好了，老实了。”　　 云媚把探究的目光投向顾琛，顾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着红烧肉，还有时间挑了一块儿鱼肉放在云媚碗里。　　 云明忠虽然性格闷，但他不傻，也有样学样，给肖婷婷夹菜。　　 “这是好事儿，要不然他永远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顾琛跟没事人一样吃着饭，时不时夹菜给云媚，偶尔还端起茶壶给云大山，孙金花添点水。　　 吃过饭后，云媚就把要趁着冬天给地增肥的事说了出来。　　 “的确刚开垦出来的地肥力不够，但是按照你说的收人畜肥，可能收不到那么多。”　　 云毅也愁，他种了大半辈子的地，也是老把式了，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哪有那么多人畜肥让他们去收啊。　　 冬天人不干活儿，都趴在家里猫冬。很多人家一天就吃两餐，更有拮据的一天就吃一顿饭。吃完饭就躺在床上躺着。　　 这吃的少，自然排的也就少。再说这个时候有点儿人畜肥，大家都跑到自己的菜园地里上了。　　 “收这个肥，不要光想着在咱们村子里。去镇子上也可以。镇子上的人可没有菜园地种，但凡告诉他们粑粑能换钱，肯定有愿意的。”　　 “实在不行就把秸秆儿弄碎了泡过水，然后撒在地里，也能起到肥地的效果。”　　 “行，我去村子里找几个老实能干的人，帮你去收肥。”　　 云毅抽着烟出去找人了，云媚坐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顾琛给她按腿。　　 “你干的？”　　 “咳，嗯。”　　 顾琛没撒谎，直接承认了。　　 “干的漂亮！”　　 好嘛！老一辈人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他今天算是信了。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　　 顾琛一边捏，一边打趣了云媚一句。　　 “我现在是肚子鼓大包，又不是脑子有大包。我男人替我出气，护着我，教训了人以后全身而退，我夸他来不及呢，我凭什么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