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愿与江家联姻(2章合一)
众人稍微那么一寻思,当即都反应过来。 “夏夫人说的,可是某个负心汉的故事?” “记得,怎么不记得,说是有人刚上岸,便迫不及待地抛弃了辛苦供他读书的枕边人,另攀高枝,当真是无情薄幸得很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狗男人……好像也姓杜?” “你们这故事不全啊,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呢,听说新妇生的女儿心肠恶毒,月月给原配所出的姐姐下毒,害得她毁容破相不说,还逼着她替嫁寒门。” “结果坏事做尽遭了天谴,自己被蟑螂咬伤中了剧毒,反倒变成了个丑八怪。” “连保和堂都受了牵连,整整俩月没开门……” 保和堂,是北安侯府的产业。 虽未指名道姓,但故事的主人翁是谁,所有人心知肚明。 “看来咱们听的都是同一个故事呢。”夏夫人笑着做出了总结,“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丧良心的事碰不得,好人自会有好报。” “郑娘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福气还在后头呢。” 众人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杜若哪里会不懂夏夫人的用心,这是故意提及杜家的那点子腌臜事,好让大伙儿彻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郑氏是原配,也是受害者。 之所以杜仁美没有接长女回府,并非不认这个血脉,而是软饭吃多了,不敢得罪北安侯府罢了。 更因为家有悍妻恶女,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苏锦绣质疑杜若是私生女的事,纯属扯淡。 杜若朝夏夫人含笑颔首。 夏夫人回以一笑。 你懂我的好意,我领你的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了苏锦绣这个搅屎棍,气氛重新变得和谐。 热腾腾的席面一道道端上桌,大喜的日子,要的便是热闹,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管放开了肚子和话匣子。 吃好,喝好,聊好。 “少夫人,您的药。”之前从苏锦绣手中抠出药丸的婆子找了个机会上前,双手捧着药恭敬地递给杜若。 杜若低头一瞧,好家伙,被苏锦绣蹂躏得只剩下半颗了,而且还湿哒哒的。 她嫌弃地摆摆手,随口道:“扔了吧。” “扔了?”众人听到这话齐齐瞪大了眼珠子,这可是真话丸啊,说扔就扔了?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有人当即起身急急开口:“杜神医,我愿意出一百两买下这颗药,还望割爱。” 其他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举手报价。 “我出两百两!” “三百两!” “一千两!” “……” 叫价声此起彼伏,好好的认亲宴,秒变拍卖场。 隔壁的男客们也不甘落后,隔着屏风一路叫到了三千两,现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毕竟真话丸的作用再令人心动,三千两一颗也着实顶天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众人都眼巴巴瞅着杜若。 杜若哭笑不得,“多谢各位捧场,只是我不能昧着良心卖给你们,因为这药……是假的。” 假的?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假的?瞧把苏锦绣吓哭了都! 杜若这样那样解释了一通,并真诚地表达了歉意。 为了维护母亲的名声,面对苏锦绣的诽谤污蔑、咄咄逼人,她也是没办法,才使了这么一个诈。 “我虽然懂医,但像真话丸这样的奇药,以我目前的本事,无论如何也是制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 就说呢,世上怎么会有这等逆天的东西,简直闻所未闻,原来是吓唬人的。 别说,苏锦绣还真就上了当,吓得当场跑路。 不过也能理解,谁要是敢诬蔑自家老娘偷人,别说吓唬吓唬了,不当场打死她都算客气了。 有人惋惜,有人松了口气,还有人失望不已。 比如苏清尧。 苏清尧扯了扯江漓,胖脑袋凑了过去,不死心地确认道:“那真话丸真是假的?” 江漓眸光微闪,面不改色地点头,“确实是假的。” 必须是假的,否则人人自危,害怕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窥伺,到时必会乱了套。 “今日虽迫于情势所逼,到底瞒骗了贵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杜若笑语盈盈,“恰好我最近调配了一批焕颜霜,晚些时候送些给各位姐姐妹妹,权当赔罪,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焕颜霜?夏夫人眼睛一亮,“莫非就是朝华姐姐用的那个?”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鳌氏的脸上。 鳌氏当年生完老二苏慕后,脸上便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灰斑,听说用了许多奇门偏方,还请了温神医亲自看诊,可惜怎么都弄不掉。 这会子仔细端详,哪里还有什么斑点,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看着比年轻姑娘还要红润透亮。 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七八岁! 难道,用的便是杜若调配的焕颜霜? 杜若爽快承认,“是,和我送给舅母的差不多。” “那敢情好。”夏夫人大喜,“我家善儿前些日子不慎划伤了额角,虽不曾留疤,却多了一道红痕,不知道能不能消除?” 杜若点头,“当然可以,祛斑、祛疤、祛印子,效果都是不错的。” 鳌氏扬起下巴,骄傲得像只开屏孔雀,“你们今儿算是来着了,这焕颜霜啊,我家阿若只送有缘人,有钱也买不到的。” 夫人们的心思顿时都活泛了起来,笑容也越发真诚,看杜若的眼神较来之前更是多了几分欢喜跟敬佩。 弃妇生的又如何?人家本事大着呢,面对苏锦绣的刁难,半点不怯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轻轻松松化解危机。 这脑子,这手段,即便世家贵女,只怕也没几个人比得上。 更不要提那大神医的名头了,走哪儿都吃香得很。 散席后,各家夫人纷纷找借口凑上前,向杜若示好。 连郑氏都连带着蹭了一波热度,被几个年纪大点的妇人围在中间,热情地套近乎,邀请她得空了去府里坐坐。 郑氏受宠若惊,有些手足无措。 旋即想到女儿好不容易挣回来的面子,断断不能拖后腿,给弄丢了。 于是立马又挺直腰杆,努力学着夫人们说话的方式,一一回应,总算没有表现得太过小家子气。 为着今日这认亲宴,鳌氏还特意请了凤阳府最出名的戏班子进府,邀夫人们同乐。 戏台就搭在花园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赵老夫人点了一出喜庆的剧目,曲声悠扬,鸟语花香,还有美食茶水不间断供应,安排得极为妥帖。 趁着众人专心听戏的工夫,杜若带着蓉嬷嬷回了一趟隔壁江府,假装从主屋的百宝箱里拿出了两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十盒焕颜霜。 那百宝箱只有杜若有钥匙,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私自打开。 为的,就是掩护系统的存在。 这批焕颜霜跟之前送给鳌氏的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或者说,容量少了一半,只是试用装而已。 一来价钱不便宜,一盒十两银子,听着似乎不算什么,但架不住人多啊。 算起来要四五百两呢! 二来放长线钓大鱼,表达歉意是真,借机做生意也是真。 如今府里这么多张嘴要养活,江漓官场周旋,江湛科举打点,江婉吃穿用度以及将来的嫁妆,下人的月钱跟赏赐,哪一样少得了银子? 还有准备交给江晟打理的庄子,整修也需要大笔开销。 单靠江漓每个月三十两银子的俸禄,根本供不起。 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等江漓升了官,或是参与了重大战事,立了战功,到时候朝廷肯定会有赏赐下来,还会有一些灰色收入,也是蛮可观的。 在此之前,杜若得想法子先把偌大的江府撑起来,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今儿来的要么是官家夫人,要么是商贾娘子,都是不差钱的主,将焕颜霜送给她们试用,等同于打了活广告,等她们尝到了甜头,自会上门求购。 到时候,自然财源滚滚来! 主仆两个刚踏进苏府内院,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就袅袅上前,截住了她们的去路。 那丫鬟朝杜若福了福身,客气有礼,“江夫人,我家夫人有事相商,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杜若挑眉:“你家夫人是?” “我家夫人姓殷,是城西段家二房的主母。” 哦,原来是段家人。 杜若了然。 段家二房的主母,也就是段秀他婶子。 之前各家夫人基本上都来跟她打过照面,唯独这位段二夫人,一直没有露头,杜若还以为是因着两家有过节,段家对她恨之入骨,所以才不乐意搭理她。 如今看来,怕是自己会错意了。 “行,带路吧。” 杜若将袋子交给蓉嬷嬷,嘱咐她去前边等,自己跟着那丫鬟去了假山后面。 段二夫人正候在那里,见杜若到了,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江夫人,抱歉以这样的方式约见你,还请见谅。” “没关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若也是有格局的,“不知二夫人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段二夫人朝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快步走到周围放风去了。 这番做派,越发激起了杜若的好奇心,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说,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杜若倒是不担心段二夫人会趁机对自己下黑手,段二夫人能执掌段府中馈这么多年,将凤阳老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肯定不可能是个蠢货。 在苏府对她动手,除非脑壳坏掉了。 再说了,她有系统傍身,寻常手段也伤不了她。 瞄着杜若疑惑的神情,段二夫人扯了扯嘴角,“不瞒江夫人说,阿秀年轻气盛,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我家老爷子雷霆震怒,写信来将阿秀、还有我和他二叔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杜若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家老爷子明白事理,不愧是三元及第的当世大儒。” “不过还是太宠孩子了些,要是我江家子孙,做出那等恶劣行径,我非打死他不可。” “最起码也要家法处置,抽他个屁股开花,四肢不遂,让他好好长个记性,免得将来捅出更大的篓子,辱没祖先,累及家族。” “你说是吧,二夫人?” 段二夫人:“……” “是是是,江夫人说得对,阿秀确实行事欠妥,该打。” “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教训,下次定然不敢的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江夫人你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也不愿意多个仇人对不对?” 杜若笑,“当然。” 同在一个地方混,难免会有交集,江家虽有苏府做靠山,但段家上头还有一众京官照拂,牵一发而动全身,能相安无事最好。 正如段二夫人说的那样,反正段秀已经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算起来江家并未吃亏。 既然对方有意和解,杜若自也乐见其成。 见杜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段二夫人微微松了口气,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件事段家有错在先,为表赔礼道歉的诚意,愿与江家联姻,结两姓之好,成一段佳话。” “不知江夫人意下如何?” 杜若侧了侧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联姻?江家和段家?二夫人说真的?” 她不介意和解,但也不代表就愿意结亲啊! 段家那家教……啧啧啧,不敢恭维。 心里嫌弃,嘴上还是忍不住八卦地问了句:“看中了我们家的谁?” “自然是江湛江二公子了。”提起江湛,段二夫人笑意更深,“我家老爷子说了,江二公子能赢过阿秀,必属人中龙凤,配我们段家姑娘,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最合适不过了。” 杜若呵呵,江湛还真是块唐僧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是,江湛是很好;但你段家姑娘好不好,谁知道呢。 即便是个好的,只凭她是段家人,这门亲事,就决计不成。 她笑笑,婉言拒绝,“段老大人慧眼,荣幸之至。不过两家结亲的事还是算了吧,我跟相公早有共识,二弟如今正值青春鼎盛之时,把全部精力放在读书科举上才是正理。” “至于婚姻大事,等考上功名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