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被拍响。 整个无限空间内敢来骚扰沈让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一个叫何小俊的傻子。 沈让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唇角扬起弧度,全身上下妥帖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门打开后,门外果然站着何小俊,他对着沈让憨憨一笑,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我是傻子,贼好骗”的气息。 虽然被人打扰让沈让心情不怎么好,但他自诩大方,不会和一个傻子计较。 “坐,找我有什么事吗?”沈让首先温和出声问道。 他看向何小俊的目光很温和,俊秀的脸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显斯文优雅。 沈让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好脾气,但只有真正见识过他的狠辣的人才会知道,这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 “沈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说说看。”他语气微扬,似乎真的感兴趣一般。 沈让端起之前泡好的茶,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平缓。 “就那个名为【玫瑰庄园】的游戏场,系统三天后将开放,这次不用随机,只需要支付筹码便行。” “但筹码很高,一个人一百的筹码,但回报也高,成功通关后能获得其他世界几十倍的筹码。” 一百的筹码的确很高,在无限空间,人需要生存,需要居处,食物,以及想完成的愿望,都需要统一的筹码去交换。 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你将能完成任何心愿,筹码的获取方式是通关游戏世界,世界会根据你在其中的表现给你发放筹码。 通常来说,一个世界里,大多数人能获得的筹码只有十个左右。 “一百,的确很高。”沈让温声道。 何小俊抱怨道:“一百个筹码足够我住超级豪华大包间一个月了。” 当然他沈哥这样的别墅他是不敢想的,整个无限空间,基本上也就沈让如此奢侈。 能住的上豪华大别墅,无限空间很多人也可以,只是大家进无限空间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实现心愿,得到的筹码自然得攒起来,到时候用作交换。 不过说起来 ,沈哥是真的大佬,吃的住的,在无限空间可以说是独家一份。 何小俊贼兮兮的,放低了声音道: “听说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那个世界出问题了,好像是里面的boss异化还是怎么样。” “所以空间急需一批人进去查探情况。” “但那个世界死亡率达到有史以来最高,谁敢进去啊,更别说这还是第一个需要筹码才能进去的世界。” 何小俊抱怨着,但也很心动,毕竟规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如果能成功通关,原本上交的筹码分毫不取,全数归玩家所有。 他可耻的心动了。 进这么一个世界,可以顶他去其他十几个世界了。 只要这个世界能通关,他所需要的筹码就攒够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再也不用每天和可怕的怪物打交道了。 “沈哥,你要去吗?去的话,咱们俩可以一起组队唉。” 沈让轻啜一口茶,不急不缓的道:“应该会去吧,毕竟异化的boss,听起来很有趣。” 看起来又有了研究素材,沈让垂眸,眼镜遮挡住他眼中所有情绪。 这三天,沈让并未做其他事,除了看看书,煮煮茶喝,便没了其他事,他的爱好很少,但最为喜欢的,还是研究人体和研究茶。 身边朋友都喝咖啡,唯独他喜欢喝茶,茶中所包含的重重叠叠的韵味,岂是咖啡可比?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沈让只带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茶,还有购买了一批药物。 何小俊倒是将系统空间都装满了,吃的喝的,乱七八糟一大堆。 何小俊到达约定好的地点时,便见里面一身白衬衫,外面一件黑色风衣,带着副金丝框眼镜的清雅禁欲青年已经在等候。 沈哥长得可真好看,何小傻子心道。 “沈哥,我来啦!”他朝沈让挥手,眦着一口大白牙傻乐,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一副没什么心眼子的模样。 在无限空间,这样的人大多活不久,但何小俊这小子,傻是傻了些,但运气非常好,常常以一种新奇的姿态通过游戏。 沈让也是抱着观察他的目的在,才同意和他组队。 沈让朝他点头,两人以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进了游戏世界。 合适的社交距离会让沈让保持心情愉快,这也是沈让不排斥何小俊的原因之一,懂分寸,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好,就会故意模糊掉彼此之间的边界感。 沈让好心情的想,如果何小俊在游戏中死掉,他会好心帮他解决掉他的尸体的。 一阵白光闪过,沈让伸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再睁眼时,已经进了游戏中。 这是一座庄园,庄园中心不远处是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大的城堡,类似欧洲中世纪风格,城堡周围设了高高的围墙,围墙外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而沈让,此刻还站在铁门外面,还没有能进入庄园中。 何小俊已经不见了身影,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沈让拉出系统白板,点开查看身份信息。 系统:你是这座城堡主人的哥哥派过来的医生,你的目的是将城堡主人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疯子。 任务期限:十日。 低头看了看,为符合人设,他之前身上穿的所有衣物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上面镶有银色花纹的西装,领口处还配有银色链条和白色丝质手帕。 结论:这是一个优雅的,具有贵族身份的医生,和沈让本质很像,不用刻意扮演。 好消息是,他的眼镜没有被系统回收,依旧安安稳稳的架在鼻梁上。 坏消息是,手中提了一个里面装有各种药剂瓶的箱子。 接收好信息之后,沈让整理了下微乱的服装,按了按铁门的铃声,不一会儿,出来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 这是一个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穿着长而合身的燕尾服,每一根头发丝都被打理得妥妥当当。 管家年过六十,却还精神烁立,眼神很犀利,除了腿脚有些不利索之外,你似乎找不出他身上的任何缺点。 “这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沈让取下头上的帽子,朝管家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后道: “请问是古德管家吗?我叫凯纳,是一名医生,受多亚德侯爵邀请,前来给伊洛少爷检查身体,并照顾他的起居。” 他咬字很轻很慢,带着一股中世纪贵族独有的优雅韵味。 古德闻言,暗中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番沈让,对他的话信了几分,直白的道:“似乎没有哪一位医生会是这样的贵族装扮。” 沈让好脾气的温和笑笑:“我父亲是罗特伯爵。” 管家了然,但还是道:“请问您有多亚德侯爵的信物吗?没有信物的话会有些难办。” 他话语说得斩钉截铁,沈让知道,这便是第一个挑战了。 他低头轻笑了声,骨节分明修长的的手指轻抚眉心,状似有些头疼 ,然后顺势将金丝框眼镜摘下,露出一双瞳孔黑到让人有些窒息的眼睛。 他直勾勾的看着管家的眼睛,温声道:“信物 自然是有的 ” 说着,他随手在一旁的树上摘下一枚叶子,将它递到管家手中。 古德管家面无异色,接过叶子,认真的将它放在眼前仔细审视了一番后,然后对沈让鞠了一躬。 “亲爱的客人,请随我来。” 沈让不慌不忙将眼镜戴上,看上去面无异色。 进入庄园后,和外面看到的风景不一样,这里面种了许多玫瑰 很红很艳,显出一种无比强烈的生机。 内部气息没有异常,不像是有任何鬼怪隐藏在这片庄园中。 身旁走过的佣人都低着头,全都很拘谨,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沈让一眼。 沈让将周围一切不动声色的记下,根据目光能触及的地方,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幅关于这个庄园的地形图。 地形图很大,还有许多空白未被填满,据管家介绍,庄园内还有草场豢养了马儿,还有游泳池,以及球馆一类的设施场地。 光凭物质上来说,城堡主人应该是一个颇受宠爱的人,但联想到自己的任务,将自己的弟弟变成精神病。 沈让并不忙着对此下定论。 他跟在管家身后,一举一动优雅有礼,涵养和修养被刻进了骨子里。 少量打量的目光落到带路的管家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和厌烦。 管家是一个真正将礼仪刻进骨子里的人,腿脚不怎么好,但行走间依旧挺直身板,步声中有着统一的节奏感,不急不缓。 这样的人,按理说,是主人家养的最忠心的狗,就是不知他的腿究竟是为何伤到了。 这样的腿,换作别人估计看不出来,但沈让本职工作就是医生,平日和他的师兄师姐互相交流学习的时候,会了解到不同的病人。 这个腿应该是十多年前左右被人用棍子打的,后面医治得当,但还是落下了残疾。 十多年前,应该是那位城堡主人的父亲做的或者是母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