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战友你来了？来看看吧，这家伙好像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黎音来到她身边，看向里面的房间。　　 这间房一看就是给那些捕捉来的危险怪物准备的，房间内到处都摆放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符纸、法球、铁链……每一件应该都带着镇压或者封印的效果，不管有没有用，反正都摆在里面了。　　 黎音朝里面挥了挥手：“苏霁学姐，还认识我吗？”　　 里面的苏霁看到黎音的出现，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可身上的束缚却让她动弹不得。　　 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黎音什么都听不见。　　 余允儿已经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比玻璃上，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她大声呼喊着苏霁的名字，一张小脸上的表情看得人心碎。　　 里面的苏霁眼泪也流了下来，可两人无论如何呼喊对方，都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　　 黎音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看戏的谢云霄，指了指苏霁的方向问道：“找个地方聊聊？”　　 谢云霄站起身，取出一把钥匙：“你先进去检查一下吧，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你觉得我有办法？”　　 她耸耸肩：“不知道，感觉你应该有。”　　 黎音嘴角一抽，意识到眼前这人不像是她表现得这样大大咧咧，她肯定有自己的算盘。　　 “你感觉呢？现在的她，和之前的怪物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们不是一个人吗？”　　 “我问你呢！”　　 “嘿嘿，走，先进去看看。”　　 谢云霄说着，打开了房间的门。　　 余允儿见状马上就想往里面挤，却被陈金泽给揪了出来。　　 “里面危险，小姑娘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余允儿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她也不笨，只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等她冷静下来以后，立马不哭了，安安静静地站到了宁竹的身旁，就连表情都变得非常乖巧。　　 生怕因为自己的哭闹，而影响到了姐姐最终的判决。　　 两人走进房间内，谢云霄回身锁上了门，靠在玻璃墙上继续看戏。　　 黎音来到苏霁身前，蹲下身看着苏霁有些惊慌，又有些欣喜的面庞，嘴角带起一丝笑：“苏霁学姐，还记得我吗？”　　 “黎……黎音学妹，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苏霁紧紧地抿住了嘴唇，眼中满是无助。　　 任何一个女孩，在一觉醒来后发现被关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用愤怒、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都会感到害怕和无助。　　 尤其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这样说，像是我在推卸责任……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黎音学妹，我到底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黎音已经悄悄展开了斧子领域，将其笼罩了一次。　　 可并没有吸出什么东西的感觉，看来被改造的人格确实已经不在她的体内了。　　 盘腿坐在地上，黎音握住了苏霁的一只手，轻声说道：“学姐，你还记得李慕依吗？”　　 听见这个名字，苏霁的眼睛猛地瞪大：“她，她有消息了吗？”　　 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家里这位妹妹一直都是失踪状态，在没有被警方确认死亡前，一切都还有希望。　　 黎音摇头：“她死了，被你的养父，房朔之房教授，改造而死。”　　 “什么？”　　 苏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房教授是什么人？她们的养父，生物学界的泰斗，自己一直以来的榜样。　　 那个对学生无微不至，对研究热情如火的老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这不可能。教授他，他是我最尊敬的人，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黎音握紧她颤抖的手，将一丝能量注入其身体中，帮助她稳定心神，不至于崩溃。　　 “他也死了，我杀的。”　　 没等苏霁反应过来，黎音已经将房教授从十年前到现在所有的罪行，以及对她们两姐妹实行改造计划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下子就连一旁看戏的谢云霄都惊得站直了身体。　　 “黎音，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那个什么教授做的？他现在在哪？真的死了？”　　 “嗯，我亲手杀的。尸体如果没被处理掉的话，应该还在距离临海大学几公里外的飞机残骸附近。”　　 “可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调查好几个月了。”黎音早就想好了理由，随意地说道：“我当时不是留了一个分身在原地和你一起战斗吗？就是那段时间，我去追飞机了。关于改造她们姐妹的试验，也是房教授亲口说的，包括将苏霁学姐人格分开控制的试验。”　　 “这样吗？”　　 谢云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一个这么危险的邪教徒，就藏在临海大学，一藏就是几十年。　　 可随便以推敲，她就发现了黎音故事中诸多不对的地方。　　 比如他放弃多年的隐藏，主动现身、放弃自己的实验品苏霁，让其在临海大学自生自灭、不选择用隐蔽的方式离开，而是大摇大摆地乘坐直升机等等。　　 对此，黎音笑着晃了晃手指：“容我卖个关子，等会儿跟我去看一出好戏，你就明白了。”　　 对于她的谜语人行为，性格直率的谢云霄表示十分难受，可谁让对方是自己的战友呢，这点小事，忍了！　　 黎音站起身，拍了拍苏霁学姐的肩膀，给她一些时间来处理这个巨大的打击。　　 “你们那边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来到谢云霄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靠在玻璃墙上。　　 不过这个姿势却让谢云霄有些难受，只能低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死刑，带回京城，由我上级执行。”　　 “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云霄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黎音也没再继续问，而是把话题转到她刚才说的话上。　　 “你上级是什么人？完美掌控者吗？”　　 “嗯，我只是个候补，那些人比我强得多。”　　 “你和他们差多少？”　　 谢云霄笑了一下：“那些可都是怪物，我在他们手里可能走不出十个回合。无论是能力的掌控还是战斗经验，我和他们都有着天壤之别。”　　 黎音点头，你在我手里也走不出十个回合，看来我和你上级差不多。　　 “你成为候补，多长时间了？”　　 “六年了吧，我是我们这一批最后一个进入训练营的人，也是最快成为候补的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骄傲。　　 黎音有点好奇：“你们训练营，一共多少人？”　　 “算上我，一共六个人。”　　 “那完美掌控者呢？”　　 “九个。”　　 “你们就代表了国家最高战力了吧？”　　 “没错！”　　 “那你们的权利一定很高对吧？”　　 “没错！”　　 “那你们！”　　 “嗯？”　　 谢云霄反应过来了，忍不住笑着锤了黎音的肩膀一下：“你是想让我动用权力，保下这个苏霁对吗？别想，她造成的灾难罪无可恕，我不能因为私情就违背法律和正义。而且，我虽然是候补，但并不代表我就有权干涉上级的决定。每个案件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才能最终作出裁决。”　　 “你就说能不能吧。”　　 “你为什么要保下她？你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吧？给我个理由，因为外面那丫头？”　　 黎音抬头看向她的眼睛，突然嘿嘿笑了一声：“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你有什么计划？”　　 谢云霄惊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黎音没有回话，谢云霄也没再问，两人静静地看着坐在那边，双眼无神的苏霁。　　 过了许久，苏霁似乎从深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双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向黎音和谢云霄。　　 “黎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房教授……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是真的，苏霁学姐。虽然这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苏霁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其中又有些释然。　　 虽然她对于这一切仍处于茫然状态，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朋友们联合起来的恶作剧。　　 可她心里清楚，黎音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关于这种涉及生死和背叛的大事。　　 她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坚强的人。　　 这一切她都不知情，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会去承担责任，即使那远不是她能承受的。　　 “我，会死是吗？”　　 苏霁看向玻璃墙外的瘦小女孩儿，那位眼中满是担心，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乖巧一些的余允儿，心里更是一痛。　　 这是她最对不起的人……　　 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可却因为自己的身份、社会的偏见，以及对伦理问题的担心，一直没能给她一个答复。　　 或许这样也好，不然自己，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吧……　　 黎音看向谢云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嘿，你又看出来了？”　　 谢云霄有些惊奇，还以为黎音也有和外面那个陈金泽一样的察言观色能力呢。　　 她站直身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黎音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藏不住了。　　 “我要你！”　　 外面的宁竹心头一跳，感觉里面好像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黎音也有点懵逼，不知道她这话到底啥意思，只能先道歉加拒绝。　　 “对不起，恕我没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谢云霄：“嗯？”　　 啥意思？为啥突然有种被拒绝的失落感？她眨了眨眼，看着黎音那认真的表情，总感觉这丫头没在开玩笑。　　 “我的意思是，京城是实验局看上她了，让我给送过去研究。我一旦给她送过去，苏霁以后就不再是个人，而是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你懂我的意思吗？”　　 黎音点头：“所以，你能用的权力保下她，给她一个人的身份，对吗？”　　 “对！我已经找我上级帮忙了。她说，只要确定苏霁不会再次出现临海大学的情况，她可以帮忙弄到一个赎罪的机会。黎音，你能担保吗？”　　 “不能。”　　 “所以，实验室是一定要去的，但不是以小白鼠的身份，而是一个罪人。”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不用管代价是什么，只要你跟我回京城，无论是我还是苏霁，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你想让我加入异常局？”　　 “不是想！而是你必须加入异常局！不然以你的能力，实在太过危险。很容易被人定义为恐怖分子，到时候就麻烦了！”　　 黎音嘴角含笑，看着尽力在表演的谢云霄，只是笑而不语。　　 谢云霄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发出一声干笑：“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的能力搭配起来很合适吗？战友。以后咱俩一组，绝对能无往不胜！”　　 “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不是！”谢云霄梗着脖子反驳。　　 这位脾气火爆，性格直率的女孩，在面对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时，身上那股气势自然而然地就收敛了起来，好像真的只是普通女孩子之间，在邀请游戏搭档一般。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黎音想了想：“嗯，考虑一下。不过……”　　 她看向窗外的余允儿，轻声说道：“不过我可以送你们一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