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浩回到公司后，在家等消息的张梅关切地询问了情况。龚浩疲惫地坐下，喝了口水，才把看到的情况讲给了张梅。　　 “飞腾这次遇到的麻烦挺大，但还不至于倒闭。“　　 “唉，加上近两个月发的货，将近20万的货款，要回来的希望不大了。“张梅失望地说，这笔钱等于他们一年的利润。　　 “这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要回来一点是一点了。“　　 “太心疼了，如果收不回来，我们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飞腾后续还有订单，我们不能再发货了。“　　 龚浩认为张梅提醒得对，决定马上正式通知飞腾，在未收到拖欠的货款之前，公司不再发货。想好后，龚浩就在电脑上把通知邮件发给了胡经理。　　 邮件发出不到一周，龚浩意外地接到了胡经理的电话。胡经理告诉他，飞腾的资金链彻底断裂，董事长已经向政府提出破产申请了。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龚浩还是如遭雷击，眼前发黑，后面胡经理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想到自己的二十多万货款要打水漂，他痛苦万分。　　 “喂，龚总，你在听吗？“胡经理听不到龚浩的声音，问道。　　 “哦...在听，在听着。“　　 “还有二十几万的货款，我能为你争取的最好补救方案是以货抵款，你考虑一下？要趁早确认，龚总！“　　 “谢谢胡经理，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回复。“　　 张梅看着龚浩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猜到飞腾出事了。她轻声安慰龚浩：“老龚，事情已经出来了，想开点吧，就当我们一年白干了。“　　 “希望其他客户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再出现几家，我们就撑不住了！“龚浩长叹了一声说道。　　 接下来的两周，龚浩和张梅把其他几个大客户逐一分析了一遍，并进行了侧面了解。由于平时关系维护得不错，信息都顺利地收集到了。不幸中的万幸，这几家客户的风险可以排除。经过分析，这些客户都是以内销为主，行业都是通信与工控行业，没有受到冲击。　　 分析清楚当前的形势后，龚浩心中的担忧减少了很多。但新的问题又来了，由于二十多万不能回款，他的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马上要到给工厂打款的日子了，缺口差了二十万。工厂的钱必须准时付，这不仅关系到龚浩经销商的地位，还关系到后续进货渠道的稳定等一系列问题。　　 重压之下，龚浩得了严重的失眠症，晚上整晚睡不着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龚浩的脸上。他躺在床上，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在烙煎饼一样。　　 “老龚，放宽心些，要养好身体，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呢。“张梅小声地劝慰。　　 龚浩转过头，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别担心，你先睡吧，我没事。“　　 龚浩的担忧有增无减，开始创业时他认为做贸易公司，风险不大，有进货渠道，维护好客户就行了。但是现在看来，风险很大，如果再有几个客户倒闭，他的公司就完了。主要风险就是收账困难。因为付款方式都是货到后30-90天，飞腾的付款是货到后90天。　　 为了不影响妻子，他起身轻声走到阳台，凝神望着外面的星空，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直到听到张梅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躺下，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张梅去问了自己做外贸生意的哥哥张力，外贸形势不好，张力资金也很困难，对亲妹妹的困难是有心无力。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张力妻子的闺蜜李娜有钱，有张力妻子做保，李娜表示可以借钱，利息按当时市场行情算。　　 张力确认后，急忙把信息告诉了妹妹：“小梅，李娜同意借钱，不过年利息要15%。“　　 “哥，我和老龚商量一下吧。“当时私人间借贷的利率普遍是15%-20%之间，张梅知道行情。　　 张梅和龚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人正在商量借钱的事，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却无法驱散屋内的阴霾。　　 这时门铃响起，张梅起身去开门。小天带着一脸关切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张梅和龚浩之间来回扫视，“怎么了？看起来你们俩心情不太好。“　　 龚浩苦笑着摇摇头，“唉，一个客户倒闭了，货款收不回来，急需筹备资金来周转。“　　 张梅叹了口气，“我和老龚在商量借钱的事，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小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问：“具体需要多少钱？“　　 龚浩看了看张梅，然后回答：“差20万，我们正准备找亲戚朋友借，利率15%还算可以。“　　 小天皱了皱眉，“20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你们先拿去用吧。“　　 龚浩一愣，“你不是刚还了贷款吗？你还有闲钱？“　　 小天笑了笑，“现在线上销售的生意一直在增长，这几个月我赚了一些，足够应付了。“　　 张梅有些犹豫，“小天，你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们也给你利息才行。“　　 小天摆了摆手，“我和浩子是兄弟，你们要是提利率，我就不借了。“　　 龚浩感动地拍了拍小天的肩膀。　　 “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回去给你们转钱。“　　 龚浩说：“还真没时间难过，飞腾的货款抵了40台缝纫机，这些设备总不能放着不管，我还要找销路。“　　 小天点了点头，“飞腾是大品牌，质量肯定没问题。我回去也看看能不能找到买家。“　　 张梅感激地看着小天，“小天，谢谢你。“　　 小天笑了笑，“危机中也有机遇，你们不要灰心，说不定这次还能发现新的商机呢。“　　 小天告别后，龚浩和张梅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他们的公司如一叶扁舟，正在惊涛骇浪中航行，但有了朋友的支持，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