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抱着一个大活人,身法居然还能如此之快,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独孤月的认知范畴!也令梅双影和梅双清兄弟俩相顾无言,只剩下满脸的骇然和满心的震惊!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修为如此高深的人物?! 更可怕的是,此人是什么时候潜入赤帝宫,又是什么时候蛰伏在屋脊之上的,在场许多高手,竟是谁也不知道,更是谁都没有发现! 一代毒王梅珞华,虽说是被大烟毒和女色掏空了身体,修为有所倒退,已不如两个儿子,可放在整个玄门术界,仍能跻身顶尖高手之列,却挡不住对方雷霆一击! 要知道,人家可不是偷袭的,而是先说了一句话,然后才出手。 梅双影和梅双清心中无不暗暗思忖道:“倘若他那一击针对的是我,我是否能挡得住?” 答案恐怕不能够令人乐观。 梅双影问道:“二弟,你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吗?” 梅双清沉吟道:“只隐约看见是个男人,很年轻的男人,具体长什么样子,我没有看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梅双影颔首道:“我跟你一样,也就看出了这么点。” 梅双清道:“会不会是白小玉的朋友或亲人?譬如说来自峨眉。不然,为什么要救走白小玉?” 独孤月摇头道:“我看不像。如果是那妖艳贱货的亲朋好友,为什么会对老家伙下毒手?他最应该下手的对象应该是二弟你啊。毕竟 ,你可是辣手摧花,废掉了那贱人一身的修为啊。” 梅双清嘀咕道:“有道理……难道,是白小玉的另外一个情人?因争风吃醋,怨恨父亲,所以才会下此毒手?” 独孤月冷笑着瞥了梅双影一眼,语带讥讽的说道:“要是争风吃醋,那可就不止杀一个老家伙了!” “咳咳~~~”梅双影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道:“乱猜无益!且看看他发的暗器是什么,说不定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了。” 说罢,他快步走到了梅珞华的尸身旁,嘴里喝道:“林管事,掌灯来!” “哎!” 下人堆里应声出来一个老者,提着马灯跑了过去,给梅双影照亮。 梅双影俯下身子去看,忽的“咦”了一声,道:“打死老家伙的东西不是什么暗器,倒好像是咱们赤帝宫的令牌啊!” “啊?!” 惊愕声中,梅双清、独孤月都围了上去。 只有薛若梅抱着梅鹤子没有凑近,却也好奇的引颈观望。 “噗!” 梅双影一把将那令牌拔了出来,被亲爹的血溅了一脸。 “这,这,二弟!” 把令牌上的血迹擦掉以后,梅双影看清楚了上面的纹饰,立刻惊讶的看向梅双清:“这是你的令牌吧?” 梅双清也已呆住。 确实是自己的少宫主令牌。 可这枚令牌,早在前些日子,就送给了陈天默啊。 想到这里,梅双清猛地醒悟过来——方才那夜行者的身法,依稀有陈天默的影子! 他立刻扭 头看向薛若梅,薛若梅也若有所思。 夫妻俩心中想法一致:难道是恩公来了? 之前人家就救过鹤子一次,这次,又蒙人家出手,这恩情可欠大发了!以后怎么还? 而且以他的修为,做出方才种种威震全场的举动,倒是不足为奇了。 可梅双清转念又一想,也不对啊,声音不对,相貌也不大对。 倘若真的是他来了,自己怎么会认不出来? 梅双清却哪里知道,陈天默是易了容的。 独孤月忽的想起一事,当即看向林管事,问道:“我记得,你说有个人前来赤帝宫,自称是二少宫主的朋友,还拿着二少宫主的令牌,进来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对!”林管事连忙说道:“是个年轻男人,看着像是江湖郎中,面生的很,绝没有来过赤帝宫!当时小人向毒后奶奶和大少奶奶禀告,大少奶奶叫小人去找二少宫主,结果小人没能见着二少宫主,又出了这么多大事……” 梅双清和薛若梅闻言,脸色都是一红,原来林管事之前去西跨院找他们的时候,夫妻俩正在亲密交流,不便见人。 独孤月狐疑的盯着梅双清,问道:“二弟,你那位朋友是什么人啊?” “呃~~” 梅双清挠了挠头,正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薛若梅忽然开口道:“夫君,这令牌你丢的那枚吧?” 梅双清稍稍一愣,随即便顺着说道:“啊对!前些天在泽州城里,我的令牌莫名其妙 就丢了,哪成想,今夜又在一个奇怪的人手里出现,还打死了父亲!必是捡到这枚令牌的人,假冒我的朋友,混进了赤帝宫,存心行刺父亲!” “是这样吗?”梅双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些不大相信弟弟的话,当即盘问林管事道:“那人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林管事道:“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二少宫主的朋友,前来拜访,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也不知道裹的是什么东西,小的们只当是礼物了。想要通报,他却不让,想引着他,他也不许,毕竟有二少宫主的令牌在他手上,小的们也不敢说什么,就由着他进宫里了。可后来,没了他的踪影,小的们都觉奇怪,便到处寻他。再后来,就遇上了毒后奶奶和大少奶奶……” 梅双清道:“大哥你听,这人就是假冒的!倘若真是我的朋友,怎么会不叫通报,也不让引领,只自己走?而且,我确实不认识他。” 梅双影“嗯”了一声,道:“不管怎样吧,他总是救了鹤子,你得感谢人家。” 梅双清苦笑道:“我倒是想感谢他,可哪里追得上?” 梅双影叹息道:“是啊,那人的修为高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咱们兄弟在赤帝宫闭门造车,还以为天下无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江湖上早已人才辈出,各领风骚了。” 独孤月道:“行了,不说这些了。眼下最要紧的是, 先把娘给妥善安葬了,老毒王也得埋了。这种大事,得给各处铺子、各地管事、各门各代的主要弟子以及咱们的术界同道、江湖好友们发丧,叫他们派人过来,参与治丧。再有就是,得为咱们赤帝宫选个新的主心骨,一力主持大局,操办这些事情。” 说着,她瞥了一眼梅双清。 梅双清道:“还用选吗?这新一代毒王的名位,自然是大哥当仁不让!新一代的毒后,也自然是非大嫂莫属!” 梅双影心里美的冒泡,很想笑,只强行按捺住,“咳咳”说道:“这,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大哥和大嫂现在就把担子担起来吧。”梅双清道:“鹤子受惊了,我和若梅先带他回去,好好安抚安抚。辛苦大哥和大嫂操持一切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夫妻帮忙,随时派人去西跨院吩咐就是。” “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你大哥虽然成了咱们赤帝宫新的毒王,可还是你亲大哥!大嫂是不是新一代毒后,也仍旧是你大嫂!长兄如父,嫂子比母,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独孤月热情洋溢,满是关切的说道:“你俩快回去吧,鹤子真是受惊了,可怜怜的。赤帝宫里里外外,烦心的事儿,都由我和你大哥去管,你们就别操心了,啊?” 梅双影在一旁连连点头:“爹娘一晚上都死了,说实话,我心里也乱糟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眼下,就都 听你嫂子的吧,她心细,心稳,最会铺排。” “嗯,我们全听大哥大嫂的,等各处铺子、各地管事、各门各代的主要弟子以及咱们的术界同道、江湖朋友都到齐之后,就置办大哥和大嫂的上位仪式!” “嘿~~那都好说,好说。” …… 夫妻俩带着梅鹤子回到西跨院,关上房门,先安抚好儿子,待哄好他睡下之后,梅双清才询问妻子道:“若梅,方才为什么要对大哥、大嫂说谎?怎么不让提天默恩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