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不是疯子,为什么说的全是疯话? 在阮进寿等人想来,陈天默斯斯文文、柔柔弱弱,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面对一众五大三粗的打手,根本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等着被宰的轻些或重些而已,如今居然敢提条件,还一口气提了五个,这纯纯是脑子有问题了啊! 就连徐喜乐心中也觉一阵深深的绝望:“我的命可真苦啊!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看着像是仗义的好人,把命托付给他,结果却是个不甚聪明的……” 陈天默像是对众人心思全无察觉似的,自顾自的问道:“阮总管,你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在下方才所提出的六个条件,你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哈哈哈~~~” 阮进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小子把老子都给说糊涂了!” 陈天默皱眉道:“阮总管的嘴里最好还是放干净点!明明是个太监,却张口闭口就是‘老子老子’的,你是谁的老子?” 阮进寿环顾左右,笑嘻嘻道:“哎哟你们瞧,这小子还挺横!” 陈天默也不理会众人的嘻嘻哈哈,反问道:“阮总管,我方才哪句话说的不明白,让你糊涂了?” 阮进寿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是你错了?” 陈天默摇了摇头,道:“明明是你们错了。” 阮进寿叫道:“你清不清楚你眼下的处境?你落在我们手里啦!” 陈天默又摇头,道 :“明明是你们落到我的手里了。” “嘿!”阮进寿都被气笑了:“好小子,你跟我们这儿装五迷三瞪是不是?!” 徐喜乐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劝道:“小老板,算了,认栽吧,他们都是畜生,你斗不过他们的。” 陈天默笑道:“正因为他们是畜生,我才不怕呢,你何曾见过有畜生斗得过人?” 徐喜乐一愣,旁边的打手们都不乐意了: “阮总管,我忍不了了,先打这小子一顿再说吧!” “就是,不毒打他一顿,难出我心口这恶气!” “丫挺的,太嚣张了!” “……” 阮进寿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对陈天默努了努嘴:“听见了吗陈老板?我这些兄弟们脾气可都不好,他们想打你呢!” 陈天默冷冷说道:“听见了,我就等着看谁是第一个动手的。” 阮进寿讥笑道:“行啦,都这时候了,咱就别说张狂话了!我们敢堵你,敢污蔑你,敢敲诈勒索你,就不怕你报复!” “是么?” “我知道你是袁二公子的朋友,还见过袁大总统哩,确实了不起,可是我们不怕!”阮进寿拍着胸脯子叫嚣道:“你不怕丢人现眼,他姓袁的父子俩还怕丢人现眼呢!你不也是办报纸的么,那你应该明白,大总统的亲儿子玷污前朝大太监的老婆,得是多大的丑闻啊!我随你去找袁氏父子,让他们帮你出头,他们只要敢替你出头,我就敢把他袁 二公子睡我老婆的事情捅出去!” 徐喜乐忍不住骂道:“你可真不要脸!” “嘿嘿~~要脸干什么?要钱就不能要脸!”阮进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对陈天默炫耀道:“老实告诉你,我认识好些个有身份有背景有实力的洋人!你以为那袁氏有多厉害呢?他就算再厉害,也得给洋人三分面子!明白吗小子?本总管的路子,野着呢!” 陈天默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指望袁大总统和袁二公子帮我了?袁府的管家明明告诉过你,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你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呢?” “我没忘!”阮进寿不屑的说道:“杀人不眨眼的是你手底下那帮孙子,可惜他们现在不在这里,护不了你!” 陈天默道:“能让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人俯首帖耳般听话,你就不想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阮进寿不耐烦道:“这还用得着想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有钱嘛,当然指使得动他们!” 陈天默冷笑道:“你阮总管的眼力劲儿,可还不及这位喜乐姑娘呢。” “少废话了!”阮进寿啐了一口,道:“我给你划条道——你出一百万大洋,把假的‘九龙玉杯’给买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便算是了了!你要是敢不买,嘿嘿~~~我们就先打你一顿,再送去见官,告你强-奸!到时候,你丢人不说,下大狱不说,还得出钱赔我,怎么 算都不划算。换做我是你,绝对识时务,麻溜的就掏了钱,免了这顿皮肉之苦!” 陈天默道:“这么说,我要的条件,肯你是不答应了?” 阮进寿彻底失去了耐心,骂道:“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答应你姥姥!” “啪!” 阮进寿刚刚骂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打的脆响! 正是陈天默出手了。 “啪啪啪啪啪啪!!!” 陈天默手下根本就没有停,且是左右开弓,一口气又给阮进寿续了七巴掌,然后说道:“刚才就警告你了,嘴里放干净点,你偏偏不听!你一共对我说了七句脏话,我还你七巴掌,多出来的一记,是利息!从现在开始,一句脏话,两巴掌!” 众打手都惊呆了。 徐喜乐也瞠目结舌。 一来是谁都没有料到陈动手便动手,二来是他的手速也太快了! 八个耳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打完了,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啊! 阮进寿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早已经木了,嘴里又咸又涩又腥,“噗”的一吐,大口鲜血混着几颗牙就喷了出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 阮进寿怒不可遏,张着漏风的嘴嘶吼道:“给我弄死他!” “哦哦!” “大家伙上啊!” “干他!” “……” 众打手似乎直到此时才算反应了过来,呼喝着,一起冲陈天默打了上去。 陈天默觑看着他们的动静,倒是都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可这点 微末伎俩,哪会被陈天默放在心上夹在眼里? 但见“砰砰啪啪”声响,内室里,大灯笼与手电筒齐飞,骨碎声与惨叫声共鸣!只刹那间,几条傻大黑粗的恶汉便都躺在了地上,捂胳膊的捂胳膊,抱腿的抱腿,吭吭哧哧,哼哼哈哈,再无一个囫囵的,更无一个站着的。 陈天默死死的盯着目瞪口呆、面无人色的阮进寿,森然说道:“方才的条件之一是叫你赔我钱,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的家产得全部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