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通智长老的陪同下,在众僧的簇拥中,陈天默和青冢生施施然迈步入寺,那排场,自非是当初硬闯白云观可比。 “陈盟主,蔽寺山门与天王殿是通联一体的……” “此处为蔽寺钟楼,底下有一活泉眼,名曰‘涌泉’,号称‘天下第六泉’!泉井深两丈,这井口是用整块金山石制成的,井下用了六百六十块花岗岩砌成井壁和井底,单是那井底石,就重达六千斤啊!钟楼上所悬的钟,名曰‘和平钟’,重达一万四千六百斤!乃是精铜所制!呵呵~~~” “陈盟主再看这厢,乃是鼓楼,上头的牛皮大鼓可是有两人来高哦!” “到大雄宝殿啦,此殿高达九丈!内竖七七四十九根柚木实心柱子!陈盟主请上眼观瞻,猜一猜这宝殿的顶用的是什么瓦?” 通智长老在前面带路,每到一处建筑,便给陈天默讲解一处,好似向导一样,语气之中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陈天默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点头称赞,偶尔还会出言恭维几句,毕竟是来打秋风的,总得给人家面子。 青冢生却在心里暗暗好笑:“大和尚,你可别炫耀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来是干什么的,现如今你越炫耀你家底殷实,到时候你就越肉疼!” 当下,陈天默凝眸望向大雄宝殿的屋顶,早看出上面铺设的瓦片与寻常殿堂的不同,灯光一照,隐隐有金属光泽闪烁,又冷又硬,却灿灿如金,陈天默讶然说道:“是黄铜铸就的瓦片?” 通智长老“嘿嘿”一笑,道:“陈盟主慧眼如炬啊。不错,都是铜瓦!纯的!” 陈天默“啧啧”称奇道:“贵宝刹的香火可真是旺盛的很啊!我看就连禅宗祖庭——嵩山少林都及不上你们这般阔绰!” 通智长老愈发得意,道:“请陈盟主移目,再看看这尊释迦牟尼佛陀像,猜一猜是用什么铸就的?” 陈天默转瞬一看,但见那佛像银光灿灿,便问道:“是用银子铸就的?” 通智长老傲然说道:“纯银所铸!重达三万斤!” 陈天默倒抽一口冷气,盯着那佛像,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三万斤银子啊!就是等价换算,也能抵六十四万多大洋呢! 再加上这满屋顶的纯铜,还有那口用精铜所制的一万四千六百斤的钟,嘶~~~真是大户人家啊! 他在擦口水,通智长老还假意遗憾实则炫耀的说道:“可惜了,不是纯金的,也是我们能力不够啊,未能给佛陀打造出一副真正的金身……” 青冢生暗道:“等会儿连这银身你都保不住啦!” 只听通智长老又问道:“陈盟主知不知道这大雄宝殿下面是什么? ” 陈天默摇了摇头,道:“还请大和尚赐教。” 通智长老道:“这宝殿下面,乃是蔽寺的讲经堂,可容千人!再下一层,乃是藏经宝库!库内存放着十三万片石刻经书,可以永世不腐,流传万古!” 陈天默竖起大拇指,适时的送上一记马屁:“大手笔!真是大手笔啊!难怪释教总会的会址设在贵宝刹呢!” 通智长老美滋滋的一笑,连忙又引着陈天默和青冢生往大雄宝殿两侧的东西厢房里去参观。 那东厢房里设有一座观音殿,供着一尊两丈多高的观音像,是用千年香樟独木雕刻出来的;西厢房里设有一座牟尼殿,供着一尊一丈半高的释迦牟尼坐像,是用一整块缅甸白玉雕刻而成,重达两万两千斤! 通智长老自然又难免“低调”的炫耀一回,陪同的众小僧也都与有荣焉。 而陈天默如果不是定力足够强,只怕早就忍不住要抱住佛陀像去啃了。 知道这古寺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 对比下来,白云观都显得有些寒酸了。 陈天默心里胡思乱想道:“那高仁峒聚敛了那么多财富,却没舍得给三清四御们好好打造一番,不说像人家静安这里,弄什么几万金纯银的,几万斤整玉的,几万斤香樟独木的……哪怕弄个几万斤纯铜的也好嘛,结果去拿时泥塑木胎,可见道心不虔诚,难怪下场凄惨。哼哼~~~” 出了大雄宝殿,乃是法堂,法堂前矗立着几名黑袈裟僧人,当中则是一个身穿大红袈裟的老和尚,生的枯瘦,却慈眉善目,那袈裟红的似火,却又金光灿灿,被月光、灯光一照,犹如笼上了一层佛光似的,极其闪耀! 陈天默细细打量,已看出那袈裟的面料乃是极其贵重的“真金八宝吉祥宝莲纹妆花缎”,顾名思义,面料上所有的花纹,都是用真金做成的金丝纹!线,也全是金线,贯穿了整件袈裟!就连袈裟上的配饰,也极尽奢华! 固定袈裟的配钩乃是纯金所铸的如意钩,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至少得有二两重! 如意钩要挂的祖玉环,是用品相极好的翡翠打造而成,通体晶莹剔透,迸射着墨绿色的光芒,精致小巧,却引人注目! 陈天默看了片刻,心中惊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佛宝,云锦袈裟?” 转念又一想,不对,云锦袈裟乃是大明洪武年间的宝物,而眼前这件,虽然面料、配饰、样式与云锦袈裟的记载一模一样,却没有神韵,可见乃是当代人所做的仿制品。 可即便如此,这袈裟也价值不菲了!怎么也得值个几十万大洋! 陈天默暗暗叹息:“人比人气死人,有人衣不蔽体,有人披金戴玉,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参见方丈师兄!” 通智长老趋步走向那身穿仿制云锦袈裟的老僧,行礼拜见,然后介绍陈天默道:“师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陈盟主!” 陈天默也猜到那老僧是这古寺的方丈了,不然,怎么可能就他穿的最好最奢华? 他当即拜道:“弟子陈天默,见过大和尚!” 那老僧连忙双手合十,还礼道:“不敢不敢,老衲法号正生,修浅德薄,岂敢以‘大和尚’自居?陈盟主年少英雄,诛奸锄恶,涤荡江湖,威慑群丑,乃是我辈楷模!更兼身份尊崇,既是麻衣家主,又是九脉盟主,老衲怎敢以‘弟子’相待?” 陈天默道:“方丈大师太客气了。” 正生大师问道:“敢问陈盟主,驾临蔽寺,只是为了借宿么?” 陈天默环顾着其他黑袈裟僧人,说道:“一来借宿,二来有要事与诸位大师相商。敢问,治开法师、海清法师在否?” 正生大师一愣,随即说道:“治开师兄、海清师兄虽然都挂着本寺的职衔,却已不是本寺僧侣。不过两位师兄如今都在本寺居住修行,暂栖别院禅房。陈盟主要见他们?” 陈天默颔首道:“烦劳方丈大师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