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把所有门窗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露比亚向厨房大喊一声。 “哎,好。” 梅姨紧忙应着出来,先关上客厅和厨房的门窗,然后忙不迭地向各个房间跑去。 露比亚紧接着从客厅一边上的工具柜中拿来医药箱,颇为熟练地开始为康塔处理伤口。 “子弹陷入手臂旁侧的肉里,所幸没有伤及骨头。 “就是……血流的有点多。” 玦扶着康塔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康塔的血有不少沾在他的衣袖上。 这就显出来黑衣服的优点了,他不禁想。 “忍着点哥哥,我先止血消毒——你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露比亚用橡皮管扎在他手臂上方止血,有点犹豫地拿起药箱角落的小药瓶。 “不需要,就这样处理,我撑得住。” 康塔紧咬着牙,脸色发白,呼吸声渐粗。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似乎是在忍受着伤口的剧痛,但依然坚定地保持着镇定和冷静。 止痛药有成瘾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碰的。 “嗯,我很快就好。” 半晌。 露比亚处理好了康塔的伤口。 在灯光的照射下,绷带上的血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沉重和紧张的气氛。 晚饭已经凉了,她让梅姨又热了下,几人心不在焉地几下吃完。 “那么——” 碗筷撤了下去,众人坐在桌边,玦率先出口。 “康塔先生,麻烦您先解释一下拍卖会吧,这个组织绝非如字面意义那么简单,对吧?” 拍卖会?! 露比亚瞪大双眼,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此刻却充满了一种无助和惊慌,仿佛是在面对着生命中最可怕的噩梦。 她死死盯着康塔:“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几乎要站起来,但浑身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种颤抖不仅来自于身体的不自主反应,更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不,应该不是。” 康塔安抚地看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据说是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熵和玦平静地看向他们。 显然,这对兄妹与所谓的拍卖会有一段难以释怀的过去。 “至于拍卖会……” 康塔转头看向玦:“全称是夏伦拍卖行,因为其规模巨大,所以在这个国家,多数情况拍卖会就是指它。 “平时这个拍卖会都是正常卖一些珠宝字画之类的。但,我们—— “我们知道它的真实面目。” 他顿了顿,好像在做心理准备。 “两位,” 他抬头看向熵和玦。 “你们有亲眼见过人……吃人吗?” 哦吼,狂人日记。 两人战略后仰,眼神交换了一下。 随后,熵挑眉,略作疑惑:“那他们吃人的目的是?” “是我们这种人的能力。” 康塔抿抿嘴,他深棕色的眼眸真诚地望向两人。 他努力地想从两人的面上看出可怜、动摇或者愤怒。 这样,或许他们能够答应他随后的请求。 “很早以前,那群人不知怎么发现只要将缔结者吃下,就能短暂地拥有缔结者的能力,而且会比本人弱些。” “是、活、吃。” 露比亚沉默许久,一字一句地补充着惊人的事实,每个字都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呐喊,是她愤怒和恐惧的写意。 呼—— 她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说: “这些拍卖会的人会到处抓取缔结者,多数是从孤儿院里,还有不少是被拐卖的孩子、能力不强的独行者。 “当然,对于社会上一些有点能力的缔结者,他们要么邀其入伙——毕竟谁都不会嫌弃自己能力太多;要么,就派使猎手暗中逮捕目标。 “表面上是正常的拍卖活动,实际在暗场,他们会拍卖缔结者,并附赠活体现吃的服务。” 她停下了,康塔也不再说话。 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每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各怀心事。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仿佛能听到每个人内心的声音,他们的思绪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交织着、纠结着。 许久。 熵开口,她的声音如枯井无波:“我们是否能够认为,两位的这一行为是在招揽我们?” 这是个问句,但她的语气使之更像是肯定句。 康塔默认般略略低头,他以真诚的态度请求着他们,声音中透露出坦诚: “我们并不是想胁迫二位。只是想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两位有什么条件我会尽量满足。如果…… 他声音轻了下来,“……如果你们不同意,要离开,我们也能理解。” …… ………… —————— “先让我们听听具体情况吧。” 玦开口,他歪着头看向康塔:“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有戏! 康塔眼前一亮,急忙道:“根据我们现在的情报,拍卖行会在下周五傍晚举行拍卖会,9点过后是暗场。” “我们想解救那些人,我搞到了大致的地图。但我们的能力不足以搞定对方那么多人。” “等等。” 玦打断他的话,不可思议:“原本就你们两个?你们没有其他的同伴吗?” “这是因为……” 康塔迟疑:“我这边本来加入了一个抗击拍卖会的地下组织,可我前不久整理组内资料时,发现领袖贝纳尔先生曾经参加过涉及神教的活动,而且——” 他看向露比亚:“有一次我和露比亚逛街看到他,露比亚后来和我说……” “那个老头没安好心!我能感觉到他对哥哥的恶意。” 露比亚双手环胸,气鼓鼓地:“我的能力从没出错,那老头笑眯眯的,心里肯定一肚子坏水!” 噢? 熵:“你的能力是?” “我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情绪,但你别看它鸡肋!”露比亚提高声音,极力自证,“它帮我和哥哥避免了不少麻烦的人和事呢!” 熵赞同点点头:“确实。” “另外,”康塔接下去,“之前有几次拍卖会的暗场,我一直是后方支援。贝纳尔每次都跟我说,受害者已经安全送走,但我从没查到这些受害者的存在。” “所以,容我请求二位,帮帮我们,就这一次。” 康塔的声音有些哽咽:“只要这一次成功,我有把握将这件事捅到社会,起码能重创他们。” “你还有不少要解释,”玦无奈道,“缔结者是什么?神教又是什么?” 康塔简单地将神教的信息都告知熵和玦。 “至于缔结者,我听说这么叫那些能力者是因为当初,在大灾难过后,神教莫名称这些缔结者是与神缔结了约定的人,约定他们的能力将为这个世界带来终结。” 行吧。 “最后的问题:为什么选我们?” “因为我查到他们——神教,在找你们。作为关键的转折点,我相信,有二位的帮助,我们能够成功。” “啊呜——”熵困得打起了哈欠,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行吧,我们答应了。” “真的?” 康塔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但又因为触及伤口,面部表情不自然地扭曲起来,显得颇为滑稽。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我们会尽可能满足的!” “不用,就当是我们的房租了。” 玦也站了起来。 夜色已深,他也该休息了。 “就这样?!”露比亚不可思议地看着玦,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珍贵的缔结者的帮助从来都是有市无价的! “就这样。” 玦笑吟吟地应着:“作为合作者,我们也该表露一下诚意——” 他眨眨眼:“我叫玦;” “她叫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