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匆匆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妙儿坐在马车里,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显怀的肚子,蹙了蹙眉。 本以为怀个孩子能攀上高枝,却没想到谢兆青这么没用! 她抬手抚上肚子,叹了口气道:“别怪娘,娘出身不干净,你跟着娘也不会好过的。” 她想好了,等逃出京后,她就找个农家,生下孩子交给他们抚养,再留一些钱财,也算她对这孩子尽心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妙儿心中一惊,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妹妹,这么着急走,都不跟我打声招呼的吗?” 妙儿一顿,掀开车帘看着站在外面的柳飘絮:“飘絮姐姐?” 柳飘絮笑着点了下头:“下来说。” 妙儿看看左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竟停在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胡同口。 她微微咬了咬唇,脸上迅速换上熟稔的笑容,下得车来,红着眼睛道:“姐姐,妙儿知错了,姐姐可否再收留我回暗香楼?妙儿实在无处可去了!” 柳飘絮看着她,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姑娘,她叹了口气道:“妙儿,你知道暗香楼的规矩,想走可以,想回去,却是不能的。” 她打量着妙儿的肚子,目光晦涩:“当初我劝过你,谢兆青不可信,你非要赌。” “诚然,姐姐也希望你能赌赢,不止我,楼里的姐妹们都希望你能赌赢,毕竟如果能脱离这个苦海,谁又想成天伺候人呢。” 顿了顿,她摇摇头道:“但可惜,你赌输了。” 妙儿脸色微白,握紧了拳头道:“我知道我输了,所以我才要走,姐姐莫非这条生路也不给我么?” 柳飘絮再次摇头:“不是我不给你,而是你现在还走不得。” 她指指胡同里早就准备好的另一辆马车:“走吧,有人要见你。” 妙儿呼吸微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在暗香楼许久,虽然不知道柳飘絮为谁做事,但也大概猜得到暗香楼没那么简单。 “不,姐姐放过我吧,我没什么用啊!” “有没有用不是我说了算的。” 柳飘絮冷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条生路,你最好听我的劝。” 妙儿咬了咬牙,捂着肚子,跟她上了马车。 五皇子府。 花园里石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茶点。 谢元棠司徒砚白浪一家三口,加上司徒凤司徒煦姐弟俩都在。 “啊唔!好次!三妹妹再剥再剥,我还要!” 谢元棠咂巴着桔子,舔了舔舌头催促道。 她身旁,司徒凤仔细的剥着桔子,连上面的白丝都一一去了,捡着最嫩的几瓣喂到谢元棠嘴里,剩下白丝没剥的,直接扔给了司徒煦。 司徒煦看看谢元棠那享受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抽,没好气地瞪一眼姐姐:“你着急忙慌出宫,就是为了来这儿伺候她的吗?” 司徒凤眨眨眼,指指自己面前堆的银子:“可是喂她一口桔子能挣十两诶,而且你不觉得她吃起东西来的样子很可爱吗?” 谢元棠笑嘻嘻道:“就四就四,你不觉得偶很可爱嘛!” 司徒煦无语:“那可不么!可爱得都可怕了!” 谢元棠朝他扔了块桔子皮:“那也是可爱,小六夸了嫂子,嫂子很高兴,赏你个桔子皮啃啃!” 司徒煦:“”喂狗呢你!狗都不吃这玩意儿! 司徒凤又剥了瓣,假装不在意地放在白浪面前的碟子里。 下一瞬,其他四人就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司徒凤:“”不是,这么明显吗? 她小脸瞬间通红,结巴道:“我,我本来打算每个人面前都放个的。” 司徒煦捡起自己那瓣没剥丝的:“那请问,为什么就我是这种待遇?” 司徒凤瞪他一眼,夺过桔子,扔他一块桔子皮:“你是这待遇才对!” 司徒煦朝她龇了下牙。 司徒凤不理他,转而害羞地看着白浪:“你不吃吗?” 白浪低头看着自己面前被细心剥好的桔子,真的很细致,这种活他从小就没耐心干,毕竟末世那种环境,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轻勾了下唇,紫眸里带着疏离的凉笑,将碟子往前面推了推:“抱歉,我不喜欢酸的,容易让我的身体酸碱不平衡。” “噗!” 谢元棠呛了下,神他妈酸碱不平衡! 司徒凤愣了下,下意识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白浪歪了歪头,紫色的发梢微微晃动过肩膀,他舔了舔腮帮子道:“酸甜苦辣都不喜欢,我喜欢吃活的,腥的,带血的,活人最好!” 司徒凤怔住了,司徒煦蹙了蹙眉,不满地瞪他一眼:“变态啊你?别吓唬我姐!” 说完转头看向司徒凤:“别理他,死变态一个。” 司徒凤脸色微白,她再笨也听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排斥,软萌的小公主抿了抿唇,小声道:“吃人犯法的。” 白浪微微一愣,短促的轻笑了声。 司徒砚给谢元棠擦完嘴,转头看了眼司徒凤,问道:“所以,父皇真的没有罚我们的意思?” 司徒煦:“”话题转的能再生硬些吗? 谢元棠:“”也就需要话题的时候,你才会想起你老子吧! 司徒凤却没想那么多,提起正事,她立刻点点头道:“只是有点生气,他才不会罚你们呢,而且罚也不怕,有二哥顶着呢,谁叫他出宫前说他了他有兄长之责呢!” 谢元棠感慨:“二皇兄真是个大善人!我都不忍心坑他了!” 司徒煦急了:“怎么不见你对我不忍心一下呢?” 谢元棠白他一眼:“谁叫你欠呢!” 司徒砚微微勾了勾唇。 司徒煦气道:“我真是欠,才会得了谢家的事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你!” 谢元棠伸出小手拍拍他肩膀:“小六真乖,嫂子心领了哈!” 司徒煦:“” 司徒凤好奇地问谢元棠:“你真的全都放下了,不难过,也不打算报复谢家了?” 谢元棠大眼睛转了转,指指自己干净美好的小脸:“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的饶恕他们了,而且他们死的死关的关,我还能怎样?” 司徒凤哦了声,点点头:“也是。” 司徒煦蹙蹙眉,感觉哪里怪怪的。 是夜。 乱葬岗。 刚说完“我还能怎样”的大佬棠,带着她两位家属来到这里,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是真的还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