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本姓崔名静和,虽然父母双亡但好在有未婚夫照顾,为了给母亲守孝他们才没有成亲。 为了贴补家用,她在商会做事,那里招待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商人,他们出手大方,给的赏钱也多。 在遇到宋莫亭之前,她还有一个月就能出孝期,可以和她的阿生哥成亲了。 然而她所有的期待终结在了那一夜。 “宋莫亭那个畜生在宴会上看上了我,她不顾我已有未婚夫,强迫我伺候他。 我的阿生哥为了给我讨个公道,被他们打成重伤。 整整一个月,我成了宋莫亭的禁宠,夜夜受尽折磨。” 那是如同噩梦一般的过往,每每想起都让她痛不欲生。 宋时薇握着她的手,满脸都是心疼:“别说了。” 后面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 是前世静娘亲口跟她说的,在宋莫亭离开后她找到了他的阿生哥。 但阿生被他们打折了一条腿,再也没法正常的走路。 知道静娘被宋莫亭欺辱丢了清白,他也没有嫌弃。 他们成了亲,还有了孩子。 然而上天却没有眷顾这个受尽磨难的姑娘。 在她怀着六个月身孕的时候,她的夫君上山打猎不慎摔下了悬崖,命丧当场。 静娘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打击,便打算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寻死,幸好被附近尼姑庵的尼姑给救了下来。 从此之后,一个念头就始终盘旋在她的脑海,她要报仇! 在得知宋莫亭膝下无子后,静娘便打算带着自己的儿子去认亲,实施她的报复计划。 前世她成功地带着儿子住进了承恩伯府,但是她小瞧了周氏。 她派人去宁州查证,证实静娘的孩子并非宋莫亭的。 于是他们母子被赶出了承恩伯府,然而宋莫亭终究咽不下去这口气,暗中寻人对他们母子痛下杀手。 静娘为护自己的儿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宋时薇救下她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气。 将自己的冤情告诉了她之后,她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她,然后就断了气。 彼时,她刚刚得知自己的母亲也是死在宋莫亭的手里。 于是她安顿好了笙哥儿,打算仔细调查这件事。 然而,没等她查出真相,自己却先丢了性命。 宋时薇轻轻拍着静娘的背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静娘抬起头看着她问:“可你不是他的女儿吗?” 宋时薇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的母亲就是被我爹和周氏联手给害死的。 他们侵吞了我母亲的家产,将我扔在乡下,我要为我娘报仇,所以我需要有人来帮我。” “我?” 静娘有些意外,她看着宋时薇那双坚定的眼睛,放佛看见了自己一样,她问道:“我要怎么帮你?” 宋时薇道:“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夺走周氏所在乎的一切,取代她成为承恩伯府的夫人。” 静娘知道这很难,但从她踏入京城的这一刻起她就回不了头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你只管大胆放心地留下来,笙哥儿的身份毋庸置疑,他就是我爹的儿子不会有人怀疑。” 宋时薇为了证实笙哥儿的身份,特意找了陈锦堂来相助。 所谓的滴血认亲其实水中早就被动了手脚,随便什么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只是…… 她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得有些沉重。 静娘也没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当时她都吓坏了,就怕被人发现笙哥儿并非宋莫亭的儿子。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而这条复仇的路上,她不再是独自一人。 …… 府上的宴会已经散了。 宋时薇从静娘那里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惊雀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探听探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承恩伯去了明华堂,惊雀本来想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是被宋时薇给拦下了。 她道:“上次府上出现刺客后,承恩伯府的守卫就加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按兵不动。” 惊雀知道小姐行事谨慎,也知道静娘和小姐达成了合作关系。 只是她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静娘会是周氏的对手吗?” 那个女人瞧着柔柔弱的,又有个年仅九岁的孩子是她的软肋,周氏想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她也是怕小姐暴露了自己。 宋时薇知道她的担忧,但她的计划里静娘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她问着惊雀:“你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惊雀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宋时薇笑了笑,她看向窗外问了惊雀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我爹对周氏是真爱吗?” 惊雀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应该是吧。 京城的达官显贵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可唯独承恩伯是个例外。 京城谁人不羡慕周氏的好福气,这难道不是真爱?” 宋时薇噗嗤一笑,伸手指了指惊雀的额头道:“你啊看见的只是事情的表象而已。 你且等着瞧吧,静娘的出现,一定会成为周氏的噩梦。” …… 明华堂。 周氏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而就在方才她扬手打了自己的女儿一个巴掌,明珠哭着跑走了。 她恨自己的女儿不争气。 明明她有机会能将那个贱人和那个野种赶出府去。 可是明珠的出现毁了这一切,还坐实了那个野种是宋家血脉的事实。 她焉能不恨。 周氏揉着有些疼的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关上。 有了上次的教训,承恩伯带着侍卫将这周围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带着满身煞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氏,厉声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非要毁了宋家你才满意?” 周氏讥笑一声:“我想做什么?” 她胸口窜出一团怒火,拂袖就将手边的青瓷花瓶打翻在了地上道:“老爷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此生永远都不会负我,府上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你说即便我们没有儿子也没有关系。 这些你全都忘了吗?可是如今那个贱人带着儿子登堂入室,你让我的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