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在座众人不禁一片哗然。 她们全都出身高贵,自小就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因为这些是她们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能不能嫁个好人家,看的不仅仅是出身,还有才华,所以她们才会拼了命地展现自己。 像宋时薇这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通,又怎配坐在这里和她们平起平坐? 温如倾率先笑出了声道:“宋小姐竟然目不识丁,那你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同我们一起吟宴的?” 周围有人跟着附和。 宋时薇也不恼不羞,她问:“敢问温小姐,你学习琴棋书画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 温如倾顿了一下才道:“自然是为了修身养性。” “难道不是为了取悦男人?” 宋时薇话锋犀利地撕开了她们高贵身份下的虚伪面具。 这一言语顿时就让在座的贵女们变了脸色。 温如倾一拍桌子面色愠怒:“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你自己什么都不会,便要将我们苦心所学比作勾栏妓子的行径,简直欺人太甚。 你一个商贾出身长在乡野的粗鄙之人,是谁给你的狗胆,敢来质疑我们?” “温小姐说错了。” 宋时薇不卑不亢地反驳道:“勾栏妓子所学可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为了活下去。” 她站了起来,走到宴席中间,朗朗的声音道:“出身商贾如何,长在乡野又如何? 难道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你们便可以随意羞辱将我践踏吗?” 钱雪儿见她能言善辩,其目的显而易见。 她讥笑一声道:“宋小姐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展现才艺,为自己的无知无才找个由头罢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不会就不会,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你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 “我只是怕你们今日此举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宋时薇看向钱雪儿道:“听闻钱小姐最为擅长音律,这一直都是你引以为傲的东西。” 钱雪儿扬了扬眉:“宋小姐夸赞了,雪儿愧不敢当。” 宋时薇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希望钱小姐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她走到宴席前面,对着永宁候和侯夫人行了一礼道:“侯爷,夫人,请恕时薇无礼冒犯。” 永宁候倒是觉得她性情直率,他道:“无妨,今日府上也为大家准备了歌舞,宋小姐尽兴便是,不必理会她们说什么。” 宋时薇道:“倘若我真的不去理会,只怕这宴会一散满京城都知道我宋时薇目不识丁,无能无才了。 便是为了承恩伯府的脸面,我也不能不予理会。 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同凌王殿下打了赌,那我就更不能怂了。” “哦?” 永宁候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问:“你想证明自己?” 宋时薇耸了耸肩:“时薇自小在乡野长大,确实没什么本事,自认为是不能同在座贵女们媲美的。 但赌局已定,我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只能尽力而为了。” “好。” 永宁候大喝一声,对着她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多谢侯爷。” 宋时薇屈膝一礼,随即走到太子面前道:“太子殿下,既然是打赌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为这赌局添些彩头怎么样?” 太子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盯着宋时薇问:“你想添什么彩头?” 宋时薇道:“很简单,将你们今日身上最为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当做彩头。 倘若我赢了,这些彩头归我,倘若我输了,凌王殿下和顾世子的彩头便归太子殿下。” “好!” 太子应下,随即将自己腰上那枚象征着东宫尊贵身份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在了桌上。 其它人也纷纷将自己身上的贵重之物放在桌上当做彩头。 就在这时,就听萧景珩开了口:“宋小姐,你不觉得这么做未免有点不公平吗? 为什么你赢了,彩头都归你,你输了本王的彩头却要归太子殿下。 那本王和顾世子岂不是什么都没有?” 宋时薇道:“要不然等我赢了,这些彩头里面你和顾世子随便挑?” 萧景珩一噎,只得认命地从怀中一个东西扔在了桌上。 宋时薇瞧着那东西,眼皮猛的一跳。 这是…… 坐在对面的太子看见他拿出来的彩头也是一惊,随即又掩不住的有些激动道:“皇兄,我没看错吧,这可是虎符,你当真要拿它当彩头?” 萧景珩道:“本王身上唯有此物最为贵重,放心本王输得起!” 宋时薇拧着眉,真是越发的看不懂萧景珩了。 要知道这枚虎符可是他的保命符,是让太子最为忌惮的东西,他就这么随意地将其当做彩头拿了出来。 他就这么相信她会赢? 太子眯了眯眼睛,盯着萧景珩的虎符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秦月瑶见萧景珩将虎符都拿出来做赌了,她提议道:“不如咱们也来赌一把,助助兴吧。” 她摘了头上一支凤蝶点翠梅花簪放在了桌上道:“我押凌王殿下。” 其余贵女们也将自己身上最为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当做彩头。 只不过除了秦月瑶外,其余人等都是押太子殿下的。 顾汀兰见状,将她最为喜欢的玉镯取了下来道:“我也凑个热闹,就押凌王殿下。” 就凭着宋时薇送了一幅《岸芷汀兰》图给她,这个面子她也得给。 孙氏忍不住小声道:“你是不是傻?你哥押了凌王殿下,你就应该押太子殿下,这样无论输赢都能保一个不是吗?” 顾汀兰有些倔强道:“我就不!” 孙氏嗔了她一眼,便也随着她去了。 只不过今日这赌局都是年轻人玩的,她和永宁候以及几位夫人便没凑这热闹。 彩头已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宋时薇的身上。 那些押太子殿下的全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温如倾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怎么赌?” 宋时薇道:“一局定输赢,听闻钱小姐的琴艺出众,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既然是她提议由我开始,那我就不自量力为大家献上一曲。 倘若在座当中有人能胜得过我,便是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