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看了看这马上要黑下来的天色,想起前世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她冷笑了一声道:“我这个妹妹啊,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 前世她来府上看望父亲,就因为父亲留她单独说了一会话,在她离开后不久,她的马车就坏在了半路上。 那时候天都黑了,宋时薇只得在夜里步行走回去,路上还遇到了醉酒的流氓。 幸亏遇到了萧景珩,然后送了她一程。 就是这一次意外,让沈临川发现了萧景珩对她的特殊关照,这才有了后来宴会上的醉酒玷污。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宋明珠的嫉妒,在她看来,只有她才是承恩伯府的小姐,可以享受父亲的宠爱。 许是因为周氏被承恩伯责打,又许是因为承恩伯来看她和她多说了一会话,所以宋明珠坐不住了。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惊雀心中愤愤,她以为小姐在承恩伯府只是不受宠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惨。 亲生母亲为父亲所害,母家家产被霸占,继母从中作梗想要小姐被沈家休弃,妹妹暗中使坏。 这一家子亲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烂透了。 宋时薇拍了拍惊雀的手,安抚着她:“好了,别生气了,像她这种人早晚都会遭报应的。” 惊雀只是心疼他们家小姐,明明她是这么好的人,命运却对她如此不公。 正想着,就听身后有清脆的铃声传来。 宋时薇转身看去,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地朝着这边驶来。 因为宋时薇的马车停在路中间,挡了他们的去路。 那辆马车停了下来。 夜色虽然有些微暗,但宋时薇还是看见了马车前面挂着的牌子,写着永宁候府的字样。 她秀眉一挑,竟然这么巧,碰上了要同宋明珠议亲的永宁候府。 驾车的车夫见宋时薇的马车挡了路,便出声催促道:“快让开,不要挡了我们家世子的路。” 听到车里的是人是永宁候府的世子,宋时薇眼睛一亮,唇角不由地划过一抹浅笑。 她走过去,温声道:“不好意思,我是承恩伯府的小姐。 我的马车坏在了路上走不了,能不能劳烦世子送我一程?” 坐在车里的男人伸手挑开了帘子,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打量了宋时薇一眼问:“你就是承恩伯府的大小姐?” 承恩伯府早有要同他们永宁候府结亲的意思。 他见过承恩伯府的小姐宋明珠,但眼前这女子明显梳着妇人的发髻,定是那嫁去沈家的宋大小姐。 京城最近有关她的传闻不少。 宋时薇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我叫宋时薇。” 顾玉城哼了一声,冷声问道:“宋小姐已经嫁为人妇,你明知这是本世子的马车,却还敢拦不觉得此举轻佻,不合礼数吗?” 倘若这马车里坐着的是女子,宋时薇拦车此举便没什么不妥,但是男子就有违礼数了。 他堂堂永宁候府的世子同有夫之妇同乘一车,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话呢。 宋时薇蹙了蹙眉道:“我拦我妹夫的马车,难道也不合规矩吗?” 顾玉城闻言脸色一变,斥问道:“谁是你妹夫?” 宋时薇佯装惊讶的样子:“难道不是世子吗? 妹妹说她同你都要议亲了,这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便是我的妹夫了。” 顾玉城目光沉沉,这婚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承恩伯便已经将他当成了乘龙快婿? 他黑着一张脸道:“这亲不是还没议吗?” 宋时薇道:“可我听妹妹所言,这婚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她把自己当世子夫人自居,我以为你们私下里早已定了情意呢。 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唐突拦世子你的马车了。” 顾玉城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竟不知宋明珠竟然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世子夫人。 就凭她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也配! 他心中窜着一团火,就听宋时薇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有弄清楚,误会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 顾玉城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这桩婚事他本就不满意,如今看来也没有考虑的必要了。 他落下帘子,连句话都没说,就让车夫驾着马车走了。 宋时薇看着马车消失在大街上,心情甚好。 惊雀十分震惊于宋时薇的头脑。 她三言两语就挑拨了承恩伯府和永宁侯府的关系,只怕这婚事是结不成了。 她问道:“小姐,顾世子会拒了这桩婚事吗?” 宋时薇耸了耸肩:“如他这般身份尊贵又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看得得上宋明珠。 永宁候府和承恩伯府议亲,看上的无非是承恩伯府的财富罢了。 可要得到这些财富,也不一定非得联姻。” 竹清问道:“不联姻那要怎么得到啊?” “抄家灭门!” 宋时薇说得非常轻松,而这也是她为承恩伯府想好的出路。 她一定会亲手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竹清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样子。 就在这时,又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里传来男人清润好听的笑声:“宋小姐真是好志气啊。” 宋时薇回头看着夜幕里男人的那张脸,忍不住吐槽道:“怎么又是你?” 萧景珩一脸正经的道:“也许这就叫缘分!” 宋时薇唇角一抖,什么狗屁缘分,明明就是阴魂不散 她不等萧景珩相邀,自己便跳上了马车道:“来都来了,那就劳烦王爷送我回去吧。” 萧景珩笑了笑眉眼间满是愉悦。 方才他跟在顾玉城的马车后面,就怕她上了顾玉城的马车。 好在,她只是想恶心顾玉城,毁了承恩伯府和永宁候府的亲事。 宋时薇问他:“王爷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早就已经走了吗?” 萧景珩其实一直都没有走,从梧桐院离开后他也去了明华堂,听见了承恩伯和周氏之间的争执和谈话。 只是惊雀意外地弄出了声响,为了不让承恩伯怀疑到宋时薇,他伪装成刺客吸引了承恩伯的注意。 离开承恩伯府后,他就一直在等宋时薇出来。 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开,他便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想安慰她,又怕她见了他嫌烦。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在她面前原来也能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