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咋进屋一点声都没有，给你来一口！”季启云尴尬地将手中的鸭蛋递过去，是真舍不得！ 　　 这是他娘偷的，从大伯母腌鸭蛋的坛子里偷偷弄出来五个，一次性煮熟，藏着给他吃的。 　　 他这一会嘴馋了，就躲在被子里偷吃。 　　 没想到，妹妹会扯开他的被子。 　　 季暖暖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咸蛋黄真香。 　　 季启云肉疼，一整个蛋黄都被妹妹吃了，可他也不敢喊。 　　 “我还以为你娘被祖母送走，你躲起来哭。结果你倒好，躲起来吃东西。这鸭蛋祖母说要送给曹哥哥的。”季暖暖舔舔嘴唇，有点咸。 　　 果然鸭蛋要配着白粥吃，才香。 　　 “就是难过，想哭，才吃鸭蛋的。那个……妹妹，好妹妹你一定要保密。要是被祖母知道我娘偷了鸭蛋，一定会让我爹休了她。”季启云拉着妹妹的衣服，哀求着。 　　 季暖暖哼哼着，“你娘偷东西，本身就是犯了错。如果这次不说，她下次还会偷，说不定偷得更多。” 　　 “总有一次会被祖母发现，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三叔真的会休了她。还不如现在告诉祖母，让她得到教训，下次就不敢了。” 　　 季启云着急了，“那这一次，祖母会不会让我爹休了我娘？” 　　 “你爹跟我爹一起挖河道，你娘被送回张家，这是最好的解释机会。如果你不说，下次事情肯定会更大。”季暖暖很不理解三婶的这种行为。 　　 因为四哥跟大家都是一样地吃，祖母从没有饿着他。 　　 为什么要偷？ 　　 这咸鸭蛋她也是第一次吃，祖母说的话，家里每一个人都会听，只有三婶…… 　　 “那好吧，这里还有四个，妹妹你陪着我一起去找祖母说清楚道歉，行不行？要不然我一个人我害怕！”季启云低着头又从床底下掏出来鸭蛋。 　　 “我陪着你，有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季暖暖摸着四哥的头，小时候父王就是这样教导她的。 　　 季启云觉得有点怪，但是又分不出来哪里怪。想不通的事情，他一般就不想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求得祖母的原谅。 　　 季老婆子此刻刚刚跟老头子叨叨完，就看见两个孩子进来，手中还拿着鸭蛋。 　　 “暖宝想吃鸭蛋了，让你娘去煮几个。”她立刻温柔地说着。 　　 “四哥你说吧！”季暖暖推推四哥，现在不要怂，赶紧说。 　　 季启云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祖父祖母，这是我娘偷偷拿的五个鸭蛋，我吃了一个，剩下四个全部都在这里。” 　　 听到这话，季老婆子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老头子，你现在还觉得我送走那货错了吗？你瞅瞅，在家都敢偷东西了，明天我就要送人，她来偷！” 　　 “要不是孩子说出来，是不是就得老大媳妇背锅。这女人就是心太狠，老大媳妇哪里对不住她？” 　　 季老头子原本还在劝老婆子过两天就将人接回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说什么？ 　　 “启云呀！你最近是吃不饱吗？我记得你都打饱嗝了，而且暖暖每次吃东西都会给你带一份。”他只能从这方面说。 　　 季启云红着脸，“每次都吃撑了，最近都没饿肚子。” 　　 他不会撒谎，这点随他爹，再说面对祖父祖母，如果他撒谎就是大不孝。 　　 “还有四个，让你哥哥跟妹妹，你已经吃过一个了。你出去吧，以后有这样的事情，要提前告诉我们。”季老婆子深呼吸一口气，可不能让孙子也被那女人带坏。 　　 现在要是打了孙子一顿，说不定下次孩子都不敢说出来。 　　 所以，管孩子，不是一味的打骂。 　　 “我……好的，我现在去分。”季启云想说，他刚刚那个鸭蛋，蛋黄都是给妹妹吃了。 　　 可想到妹妹陪着他一起来认错，就没有说。 　　 季暖暖却没有占四哥便宜，“祖母，四哥的咸鸭蛋刚刚被我吃了一大半，蛋黄我全吃了，我的这个就给四哥吃。” 　　 “不用，给妹妹吃。我原本就做错事情，祖母都没有罚我。”季启云被妹妹感动了，更加坚定要给她吃。 　　 “晚上切开配米粥，你们五个人一起吃。”季老婆子很欣慰，虽然张春梅性子不好，但是孙子还算是随季家人。 　　 “祖母，那我们送到灶间，晚上再吃。”季启云笑了，切开的话，最少可以吃半个，也能尝尝咸蛋黄什么味道。 　　 唐大妮见孩子们拿出鸭蛋，她什么都没有问，反正婆婆知道这个事情就成。 　　 可陈招娣却想打听下，“暖暖，这鸭蛋什么时候煮的？” 　　 “二婶，晚上我跟哥哥们一起吃，不知道啥时候煮的。”季暖暖答应了四哥，自然要给三婶留点面子。 　　 说到底也不是给三婶留，而是给四哥留面子。 　　 见她不愿意说，陈招娣也不好继续问，心中却在想着是不是张春梅拿的，还跟大嫂捣鼓了几句。 　　 能被娘送回张家，说不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唐大妮听着，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几下。 　　 因为季西山不在家，张春梅也被送走，所以晚上季北山的房间里又多一个人。 　　 季启兴读书，一个人一个房间。 　　 季北山一个人带三个侄子睡觉，有点挤但是也没有办法。 　　 半夜，他蹦起来了，因为脸上下雨。 　　 准确地说，不是下雨，是季启云尿了。 　　 睡觉的时候，季启云习惯性地脱光，爬到被子里。 　　 张春梅会每天喊他睡前去尿一次，可是季北山不知道，也不懂。 　　 结果，不但是被子潮了，季北山的脸上还被尿浇了。 　　 季启松跟季启田也被波及了下，是四叔去弄季启云时，就歪了…… 　　 “啪！”季启田睡得迷迷糊糊被弄醒，心情不爽，再被尿弄一身，一巴掌就打在了弟弟的屁股上。 　　 这一下，可没收着力，季启云直接被打哭了。 　　 全家人都醒了，最后季启云被唐大妮抱走，季北山骂骂咧咧地换被子。 　　 季暖暖熟睡中，什么都不知道。 　　 唐大妮对季启云还是很有耐心地哄睡，又给他穿上衣服。 　　 季启云抱着大伯母的胳膊，喊着，“娘！” 　　 唐大妮叹口气，三弟妹千不好万不好，对儿子还是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