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洗衣做饭就成，打扫院子吧，不需要每天打扫，两天扫一次。” 　　 “我们每天供应的菜跟粮食你们按人头去领就可以。” 　　 “纳鞋底的活，可以从作坊那边接过来，工钱那边给结算。但是你闺女可不能做，她不是第一次小产，一定要养好，要不然往后就不能生了。”季老婆子一口气说完。 　　 听到这话，倪老婆子拉着女儿的手，再次落下泪，“谢谢您！我这可怜的女儿，为了爹娘受了太多苦。” 　　 “往后娘活着一日，就照顾你一日，陪着你一日，你不要怕。” 　　 “老姐姐，这是我第一次跟我们家老头子闹翻，也是我第一次走出来。” 　　 季老婆子安慰着，“外面的世界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可怕，好好地努力，生活一定越来越好。” 　　 “我闺女现在，愿意再嫁，咱就选个好男人，不愿意嫁那就挣钱养活自己。”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给别人那些嘴巴过的。” 　　 倪老婆子擦干眼泪，用力地点头，“老姐姐，我们带来这么多麻烦，你们还这样帮我们，真是菩萨心肠。” 　　 “我们这辈子肯定报答不完你们的恩情，我们下辈子接着来报答。” 　　 “你们真是大好人，跟菩萨一样好。这小姑娘就跟仙童一样，真好。” 　　 季老婆子就喜欢听人夸孙女，两个人就开始说话。 　　 这样的环境，让倪氏也放松下来，那让她做噩梦的男人秋后问斩，一切都结束了。 　　 谢木匠的事情还在发酵，前前后后一共有三十多个徒弟及其家人状告他。 　　 墙倒众人推，活该。 　　 这个事情，也改变了石北县师父带徒弟的规矩。 　　 可以说，让那些学徒工能做个人了。 　　 季暖暖跟祖母四哥一起回家时，就看见院子里跪着三叔。 　　 “你又惹你爹生气了？”季老婆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犟驴，又犯错了。 　　 他跟方灵的关系已经是岌岌可危，如果再闹点事情，那指定就是过不下去，两家关系都受到影响。 　　 “娘，我没有！我就是来认错，我听说了谢木匠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启云，现在想想就后怕。” 　　 “请爹娘打我一顿给启云出气，我也对不起方灵，我做事情之前，没有跟她沟通。” 　　 “往后我改，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季西山将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来。 　　 他真知道错了，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步步地变成了今天这样子。 　　 如果非要往前数，那大概就是上一段糟糕的婚姻，让他变得过度自卑。 　　 人过度自卑后，自尊心就变强，很多事情就变得不再受控。 　　 “三叔，你快起来吧！你跪在院子里，这不是丢祖父祖母的脸吗？三婶不理你，你得想办法。”季暖暖的话，让季西山赶紧站起来。 　　 他一边往堂屋走一边说，“我去里面跪，我就是想不到办法，现在你们三婶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启云你要是再不认爹，你娘都没有了。” 　　 季西山哪真让亲儿子跟着大哥过，爹娘肯定也只是气话。 　　 季启云吸溜着鼻子，“你每次认错结束后，很快就再次犯错。” 　　 “我可不相信你，你看看我这个腿，你说这些话，不嫌臊得慌吗？” 　　 一句话，就让季西山破了防。 　　 “爹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的腿。所以我要攒够钱，让你往后娶媳妇，过好后半生。” 　　 “我再也不会将你跟启兴他们比，不跟任何人比。你就是我儿子，这样行不行？” 　　 “我对天发誓，往后我要是再让我儿子季启云受一点伤害，我不得好死，死后还要入十八层地狱。” 　　 他每每想到儿子的腿，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疼。 　　 他这个爹，拖出去砍死都活该。 　　 “你行了！你这话，就是在逼孩子，你们两口子事情自己去解决。”季老婆子可是人间清醒，直接让老三滚蛋。 　　 这货接不回他媳妇，是他活该。 　　 现在村子里可是有不少人打赌，赌老三跟老三媳妇会和离。 　　 甚至有人觊觎方大厨的手艺，打算等他们和离后提亲。 　　 所以说，即便方灵真的三婚，照旧有市场。 　　 方家所有人都是支持的，就冲这一点，季老婆子就不能说方家一个不是。 　　 实在是没法说，做错事情的人原本就是自家混蛋儿子。 　　 二婚夫妻原本就不容易，如果不交心，更是走不下去。 　　 “娘，这事没有您，我真没有办法。我也不是为了方灵跪在这里，真的是给孩子道歉。”季西山觉得娘真是误解他。 　　 他没有那么龌龊，他是个好人！ 　　 真的是！ 　　 “你啥意思，让我跟你一起上门去被骂？那不行，我丢不起这个脸，要去你一个人去。”季老婆子满脸都是拒绝。 　　 现在好歹出门，她也是季老太太，绝对不能陪着这个犟驴去上门做俯首作低。 　　 “娘，您就忍心让儿子一个人住在山脚下？”季西山满脸都是哭唧唧。 　　 “怎么能是你一个人，还有你表哥表弟表侄们，很多人。”季老婆子觉得其他人都能熬，凭啥他季西山不能熬。 　　 季西山再次恳求，“娘，我想回家住，跟方灵一起回家。” 　　 “那你去方家，不要在这里。天快要黑了，你要么去方家住，要么去山上，你自己选嘛。”季老婆子等于是在点儿子。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这去老丈人家住一夜，也不是啥大事。 　　 这时间长了，儿媳妇说不定就原谅他。 　　 方家人肚子里的气也就消了，到那个时候，她这个婆婆可以陪着一起去接儿媳妇。 　　 “我当然想去方家，可是他们不愿意，我……”季西山面露难色，他要是有办法，就不来求娘了。 　　 “你刚刚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季启云都听不下去了，他这个爹，脑子是真笨呀！ 　　 以前觉得，他跑点小买卖赚不到钱，是因为边关战争。 　　 现在觉得，就是脑子笨，公主也就是看他脑子笨，不懂得变通，才会让他带回妹妹的。 　　 可以说，爹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就是带回了妹妹。 　　 “启云，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你跟暖暖跟我一起去，一定更好！”季西山眼前一亮，他真聪明，这个主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