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星派出所审讯室内，刘国正见到了聋老太太。　　 现在的聋老太太看起来更加苍老了，花白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一脸灰败，眼中无神，脸上无光。　　 “刘国正，老太太有些事想不通，想要亲口问问你。”　　 “老太太，您说。”　　 “我们往日有仇？”　　 “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您。”　　 “近日有怨？”　　 “同样是第一次到四合院。”　　 “为什么”　　 “我想让我弟弟生活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　　 听了刘国正的说话，聋老太太沉默了。　　 “如果说，我们不会算计你弟弟呢？”　　 “你们会吗？”　　 “不会吗？”　　 “呵呵，汽修员属于技术工种了，工资高，顾念和我弟弟身体又不好，住房大，宽敞，这就是放在你们嘴边的肥肉啊，你们能忍得住吗？”　　 “忍不住。”　　 “我想让我弟弟的生活中少些算计，尤其是住的地方。”　　 聋老太太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刘国正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岳振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复杂。　　 “唉！算计，这算计啊，可以说贯穿了我的一生。”　　 “小的时候，兄弟姐妹多，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得到更多的宠爱，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算计，自然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嫁人后，丈夫妻妾更多，为了能立足，为了能有更高的地位，不得不算计，就在相互的算计中，被人下了绝育药，导致无法生育。”　　 “后来呀就是连年的战争，偌大个家族，说散就散了，我呢就分了些珠宝，黄白之物，生活也还算是过的下去。”　　 “动乱年代什么最多呢？女人呀，所以我就收留，收买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人，做些皮肉买卖，等夏国解放的时候，取缔了所有的风月场所，我又变得无家可归了，好在那么多年挣了很多的珠宝，黄白之物。”　　 “我年纪也大了，就开始为养老做准备，夏国解放之初，各项政策规定也不健全，就想到了用黄白之物开道，那些年呐，也认识了不少人，所以就改了身份，弄了个五保户的名额，一直到现在。”　　 “如果不是你刘国正突然的出现，我想我这辈子呀，肯定能得善终的，毕竟我的养老对象，已经培养好了。”　　 “可惜啊，刘国正，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说完，聋老太太眼中的一抹狠辣转瞬即逝。　　 “该。”　　 刘国正点了点头，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恨。　　 “刘国正，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狠呢？”　　 “狠？呵呵，老太太，我有你们狠吗？为了养老，何大清是你们想办法弄走的吧？傻柱是你们一步步带成傻狗的吧？那何雨水一个小姑娘，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失去了父爱，又遭到自己亲哥哥的嫌弃，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饿的皮包骨头，却没有人愿意给她一口吃的，每天活的小心翼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她那傻哥，哪天断了她的学费。老太太，咱不说其他的事，就这么一件事，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刘国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好人吗？”　　 “我是不是好人另说，起码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拆散别人本该幸福的家庭。”　　 “哈哈哈哈。”　　 聋老太太的笑声尖锐且刺耳。　　 “刘国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贾东旭难道不是你送进去的？”　　 “老太太，你还没明白，所有的问题，不是我刘国正说了什么，而是你们做了什么？尤其是贾东旭，如果不是他自己心里素质不过关，在法庭上胡言乱语，也许两三个月就出来，是他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的。”　　 “唉，刘国正，是我失态了，我只是不甘心。”　　 “老太太，您呢，这辈子基本没有受过什么苦，该吃的也吃的，该喝的喝了，该享受的也享受的了，这辈子也值了，临到最后那就让自己体面些吧。把当年你买通的那些人，说出了，揪出隐藏的那些蛀虫，也算是为咱们夏国做贡献了。”　　 “是啊，体面，人生最后，谁不想体面，可是我还能体面吗？”　　 “能，揪出那些蛀虫，也算是戴罪立功吧。想必这将近十年，那些蛀虫也敛取了大量财富，尤其是大小黄鱼。”　　 “揪出那些蛀虫？行，我答应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怎么对付易中海？”　　 “不是，我说老太太，我与易中海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对付别人的，你是一个体面人，可别瞎说，岳所长还在这听着呢。”　　 “哈哈哈，我不信。”　　 “老太太，我刘国正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人，真的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呵呵，刘国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老太太还是能看的清楚的，你就是一个好人。”　　 “老太太，你这是咒我啊，您老不会不知道好人不长命吧。”　　 “是呀，没想到你这年轻人看的这么透，好人确实不长命，可是你不一样，因为你心够狠。”　　 听了聋老太太的话，岳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刘国正，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聋老太太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老太太，你说。”　　 “我死后，能不能替我收尸，别让我露骨荒野？”　　 聋老太太紧张的盯着刘国正，眼神中带着恳求。　　 “嗯。”　　 刘国正考虑了一下， 接着道：“老太太，只要你能说出那些隐藏的蛀虫，顺便交代您老藏起来的那些黄白之物，我保证，棺木不一定很厚，绝对能遮风挡雨。”　　 “刘国正，你怎么肯定我藏的有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吊着，易中海会让他媳妇那么照顾你吗？”　　 “是啊，说实话，我藏的东西很多，多到你两辈子都花不完，难道你不动心吗？”　　 “我说不动心，老太太你信吗？”　　 “我信。”　　 “老太太是真心的吗？不会是恭维我吧？”　　 “刘国正，你能当着岳所长提到我藏的那些东西，就说明你没有贪心。”　　 “那我谢谢您了。”　　 “行了，就这样吧，我会把一切都交代清楚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老太太，你说话算话，我自然说话算话。”　　 说完，刘国正又对着岳振说道：“岳所长，你也听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了，刘国正同志。”　　 临走之前， 刘国正就在桌子上放了二十块钱 ，让岳振帮着买点好吃的，算是为老太太送行吧。　　 刘国正从聋老太太眼中看到了死志。　　 等到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大概率会自己结束自己性命。　　 那也算是她最后的体面了。　　 刘国正走了，心情有些不好，感觉自己又心软了。　　 唉！　　 心软是一种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