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给我炖一盅燕窝,我出门溜个弯就回来。”古千凝将账房刚拿来的10万两揣进了特地缝制的内兜里头,又摸了两包辣椒面,拿了自制的迷你狼牙棒,往靴子里一塞,齐活。 紫星莱换了一身衣衫,这会儿嘴里嚼着东西,见她要出门忙拦住了她的去路,冲着她一顿比划。 “我先上街看看铺面,一会儿就回来,更何况我穿着男装呢,吃不了亏。” 古千凝是麻溜的行动派,刚刚说不收银票那是装给莫湮寒看的,这会儿爹爹硬塞,哪有不收的道理,她心中担忧古若尘耳根子软,再叫穆夫人吹吹枕边风给收了回去,只得先下手为强,赶紧将钱给花了。 古千凝一身男人装束大摇大摆的跨出正门口,古府的管家哧溜一声窜了出来,“小姐,且慢。” 古千凝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怕不是想没收我的银票?” “小姐,莫怕。”管家笑得一脸慈祥,“将军说再给小姐五万两添置新衣裳。” “啥?”古千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勾勾地瞅着管家,她怕不是聋了? ?管家拿出五万两银票,往古千凝手里送:“小姐收好银票,府中有事,奴才先行一步。” 说完,转身就要走,古千凝一把扯住人家的小辫。 “那啥,替我谢谢我爹,还有告诉他这银子算我借的,年底保准还上。” “好。” 古千凝笑眯眯的目送管家离开,心里头想着的都是又傍了一回大款,而且是实打实的大款。 古千凝将钱塞进了内兜,大摇大摆的上街面晃。 因为是饭点,大街上闹哄哄的,她这铺面得选在热闹的地段,最主要得别出心裁,所以这哪儿热闹,她便往哪儿钻。 她七拐八弯的绕了几条街,发现有铺面的多是做富人生意,临街摆摊的也热闹,可大多是老百姓去捧捧场。 她在主街区寻了一个要盘的铺面,没曾想竟要50万两方能转,她按按捏了一把自己的内兜,拢共也就15万两,别说置办桌椅,就连铺面的钱她都付不起。 可要是再问爹爹讨银子,那又是万万做不出的,这主街面定是不能选了。 古千凝恋恋不舍的往下一条街走去,可那儿也得30万两。 寻摸了有一阵儿,古千凝才找了一个10万两就能成交的铺面,可地段不好,铺面也不算大。 她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咬咬牙与老板画了压。收了房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古千凝摸了摸大唱空城计的肚皮,拐个弯决定关照一下街坊的生意。 这儿是个茶馆,古千凝点了一壶花茶又叫了几个点心,便斯斯文文的听着说书人说些南耀国里的新鲜事。 “话说,那古老将军有一长女,美若天仙却品性不端,睚眦必报;她手里有一婢女,相貌端庄却心狠手辣,专门替古千凝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古千凝从怀里掏了小方镜,确实挺美的,至于品性不端实在是冤枉。 不过,她不打算闹,她就想听听自个儿是怎么成“名人”的。 “昨日那婢女出门采买,忽见三王爷貌比潘安,心中便起了歹念,几番求爱无果竟开始造谣生事,可怜那三王爷从未见过这般悍妇,竟被她欺负得哑口无言。” 古千凝闻言点了点头,此话到也不假,这说书人到是消息灵通,只是小星星不仅昨日欺负了人家,就连前日也并未放过。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冲台上喊道,“昨日我有幸见了那婢女,只是这采买一事有出入。” 说书人问道:“此话怎讲?” “那婢女着一身男装出现,要知道六王府虽没落了,却也不可能让一个婢女着男装。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定是与哪家男子私会,末了还换上了人家的行头,只是你穿男装束个发也成,偏要恬不知耻招摇过市,实在有辱六王爷门风。” 说书人又道,“你怎知她与人私会?” “前天夜里,我看见六王爷与六王妃出府寻人。昨天白日也是,想来是这个婢女彻夜未归,搞得俩个落魄主子也无法好好休息。” “满口胡言乱语。” 古千凝心道:何人抢了我的台词。 便见到一俊朗公子慢慢起身,指着那台下人说道,“你可曾亲眼见过那婢女与男子私会?” 那人摇摇头,“从未。” 杜凌枫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怎能编造是非?” “你又是何人,凭什么说我编造是非。” 杜凌枫翻了个白眼,难得绕了远路到此处清静清静,没想到竟遇上糟心事,“你还无权知晓本公子的大名,我说你编造是非你就是编造是非。” 说书人忍不住帮衬了两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自己作风不正,又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之口。” 杜凌枫替自己顺了顺气,指着台上那说书人说道:“从今日起,我可不想在这皇城里头听到六王妃的是非,若再有一次,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恶霸。” 这一声就像是助威一般,很快便有更多的人叫嚣着。 古千凝到是一点也不气,她躲在暗处早已认出了杜凌枫,眼下见他这般维护小星星,说不感动那是绝不可能的,她运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起身挪到了杜凌枫身旁,拍上那人的肩头,大声劝慰:“这位公子消消气,何必同这些满嘴喷粪的人理论。” 杜凌枫一眼便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古千凝,忙接过了话茬,“公子所言极是,与这些污秽之人浪费口舌确实有失身份。” “哪里来的臭小子,我们听书听得好好的,你们却偏要来闹,如今还倒打一耙,怕不是你们也是那小小婢女的入幕之宾,都爱行一些不雅之事。” “我看这俩位公子长得十分俊朗,到是合了那婢女的口味,怕还真就是如刚刚那位公子说的这般,想行一些让人心痒难耐之事。” 杜凌枫虽与紫星莱交情不深,可他相信能唱出那样曲调的女子定不会差的,这才受不住旁人的污言秽语说了两句,没曾想到是将自己给绕了进来,他当下便想要喊暗卫收拾这群不长眼的东西。 古千凝一眼便瞧出了他的用意,忙好脾气地哄道,“何必同这些人赌气,不值当。” 杜凌枫气不过,“你听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岂能忍得了。” 古千凝体贴地递了一杯茶水给杜凌枫,凑近那人耳旁小声说道,“你若真觉得有气,那我给你看些好玩的,不过你得安静待在一旁,看我表演就行。” 杜凌枫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到还是配合的退至一旁。 古千凝突然眼圈泛红,可怜巴巴的上前一把揪住了那说书人的衣襟,“照先生此番言语,那长相粗鄙之人遇上心仪的对象连争取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说书人看到古千凝朝自己靠近,手心已是湿润一片,他不过是拿人钱财才揽下的活,可断不想因此事受伤,便要伸手将自己挣脱出来,可那古千凝看似矮了他一个头,可这手劲到是不小,他掰出了一头汗却硬是未移动分毫。 他与古千凝忽前忽后交换了位置,很快便缠斗到了帘幕之中,可他心里明白自己力量敌不过那人,外人看着是他二人打到了一块,可事实不过是自己随着那人摆动,趁着旁人看不见的空档,也不知古千凝施了什么法,他只感觉眼睛鼻子酸爽难忍,这个脑袋好似泡在了辣椒面里。 过了许久,他才找到了一个空档从帘幕后钻了出来,彼时他早已蓬头垢面,吓得往堂下钻去。 这说书人是奉了杜宛儿的命令,自然也得了她的庇护,一直伪装客官听书的侍卫忙跳了出来,将这说书人护在了身后,可那说书人也不知遇见了什么,竟吓得浑身发抖,不多时便闻到了一股怪味,众人寻着味道看去,竟是这说书人失禁于人前。 侍卫想要询问这说书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可那人早已吓得语无伦次,满口皆是一个“痛”字,侍卫只能将目光移到了女扮男装的古千凝身上,“你对他做了何事?” 古千凝何其无辜,双手一摊,可怜巴巴的说道:“他力气敌不过,我能怎么办?” 这说书人可是京城里最能写故事的人,杜宛儿一心想要将紫星莱的那点恶事传播得人尽皆知,故而对这说书先生上心得不得了,现如今这说书先生吓得不清,侍卫实在是不好交差,只能将眼前的古千凝给抓了起来。 可谁知他的手才碰上古千凝的胳膊,就见古千凝直直的向后倒去,他将人的脸转了过来,只见他嘴里满满的白色泡沫,实在是恐怖至极。 杜凌枫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就见古千凝悄悄睁了一只眼睛朝他眨了眨,他顿时会意过来,忙大声喊道,“来人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