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学着秦秦的样子一口糕点一口奶粉，温热的奶顺着喉咙流入肺腑。　　 像他这么大的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以前饿的狠了。　　 在秦家才过了几天能吃饱饭的日子，贫瘠的身体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着督促着大脑尽可能的摄取食物，取得营养。　　 秦秦只喝了小半碗奶，吃了一个半糕点就吃饱了。　　 原主秦心蕊没缺过吃的，对于她来说，更没缺过吃的，灵魂及肉体上都没有饥饿感，所以吃的也不多。　　 她放下碗后，托着腮看着秦野吃饭。　　 尽管眼前的人极力克制手上的动作，但看着逐渐空包的糕点后，就挡住了他想再拿的手。　　 “对、对不起，秦、、秦、、、我、、我....”　　 “不用道歉，这个东西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不消化。你这身体饿久了得少食多餐，一次性不能吃太多，过犹不及需要慢慢增加饭量。”　　 听完秦秦的话，秦野乖乖将手收回去，眨巴着骨溜圆的大眼睛，“知道了秦秦，我听话的，你别生气。”　　 “嗯哼，没生气”。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喝完了收拾收拾桌子，这饭在温着吧，等你饿了再吃一顿。　　 “等会我准备把猪油炼出来。你收拾完了来给我帮忙。”　　 “哎哎，知道了秦秦。”　　 炼油之前，秦秦准备找个罐子用来放油，四五十斤左右的肥膘能炼不少油。　　 她准备新猪油单独放一个罐子，以免新熬的油混进老油会导致油的味道不好。　　 秦秦从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掏出脖子里的钥匙，准备去库房里找找。　　 刚一进门，正好撞上端着碗筷出门的秦野，她稍稍侧开身子后，心里想着事，也没看着那瘦竹竿巴巴想搭话的眼神。　　 秦野看着秦秦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黯淡和紧张。　　 走神间，秦秦一手抱着空罐子，一手提着肥膘、猪骨头、猪耳朵等等一大袋，健步如飞地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愣着干啥？快来洗骨头，一会炼完油，得到的油渣一半给你拌白糖吃，一半给你撒点辣椒面花椒面留着给你当零嘴。中午喝萝卜炖骨头汤，再卤点猪肉，卤肉你吃过没？那滋味，香得很。”　　 刚陷在自己情绪中的秦野就被秦秦的话给吸引了心神，嘴中开始分泌唾液，上午的辣椒肉和黄花鱼都还没吃完，下午就能吃大肉了？　　 这日子他想都不敢想哦。　　 而且，秦秦刚才说，猪油渣都给他吃？　　 猪油渣啊，他上回吃猪油渣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四五年?　　 继母过年的时候熬猪油，熬完捞猪油渣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一小块。　　 那猪油渣还没个指甲盖大小，他烧火的时候趁着继母没注意到，偷偷踩在脚底下。　　 一直等到继母炼完油，和他父亲还有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爷爷奶奶一家人亲亲热热分猪油渣的时候，趁着人不注意，也不管脏不脏，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来塞嘴里。　　 猪油渣又小，吃的又快，距离现在时间也很长了，他已经不记得猪油渣是什么味道了。　　 只知道很好吃，很好吃，因为那一小块猪油渣，那个年是他有记忆来过的最高兴的一个年。　　 即使他的年夜饭是一块拳头大小混着麸皮的杂粮窝窝头。　　 秦野看着秦秦要用铁锅，然后他把饭菜放到橱柜里。　　 他看着那不再酥脆的鱼块，不着痕迹的吞了下口水。　　 秦野自以为隐蔽的吞口水的声音，让秦秦听了个正着。　　 她看着连秦野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渴望的眼神，心下微酸，开口道：　　 “你把那个鱼块拿出来，趁着还热，啃了吧，不然凉了之后都是腥气。”　　 秦秦说完，也不再看他，她将大水盆兑着热水刷干净，然后将肥膘和猪耳朵、猪尾巴、猪蹄子等肉都放在盆里。　　 秦野余光看着秦秦，控制不住伸出手，又将刚刚放进去的鱼块端了出来。　　 他蹲在灶台边上，手抓着鱼块，一小口，一小口珍惜的抿着。　　 秦秦看着这一幕可让气笑了，感情搁着磨洋工呢？　　 “快点吃，我等着热水洗肉呢。”　　 秦野一听，三五下将手里的鱼块吃的干干净净。　　 秦秦坐在小木凳上，兑着热水把肉洗干净。　　 秦野吃完，将鱼骨舔干净后扔到灶火底下。　　 秦秦看着他那行云流水、充满偷感的动作。　　 心下了然。　　 她应该知道秦野在亲爹继母不给饭的情况下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春天有野菜，夏天河里有鱼，秋天山上有果子，冬天硬挺挺，这样一年又一年的熬着过。　　 秦秦不知道的是，她已经猜到了秦野以前的生活。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每回秦野找到食物都会立马吃完，并且他不贪心，只够吃一顿的就行，因为食物多了也守不住。　　 秦秦很快就将肉都洗好了她坐直身子捶了捶腰，哀嚎道：“我的腰哇——”　　 秦野站在一旁看着秦秦累的直捶腰，慌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　　 “媳、媳妇，你歇着，我、我来—”　　 秦秦没有拒绝。　　 “把这肉端灶台上去，会切肉不？把肥膘切成小丁。”　　 秦秦拿着刀在肉上比划着，做着示范。　　 “会的，会的。”　　 秦野点着头。　　 秦秦把刀递给秦野后，“那行，你来试试。”　　 秦野接过刀，拿起一块肉放到案板上，有模有样的切着。　　 秦秦点点头，没再看他。　　 她现在想着得买点卤肉的料包才行。　　 五六十年代的山旮旮里，调味品基本没有，所以她需要的东西都得在软件上现买。　　 她捶着肩膀，溜溜达达回到卧室，快速在软件上买了材料包。　　 等她买完所需的调料之后，回到灶台前，秦野已经把肥膘切得差不多了。　　 她刷着锅，让秦野开始小火烧锅。　　 先将肥膘丁入热水煮出血沫，然后捞出洗净，控干水分。　　 锅内放入少量的水，倒入控干水分的肥膘，加入一点花椒去味，小火慢慢蒸发。　　 从肥膘渐渐的开始渗出板油。　　 到最后肥膘呈焦黄色，再用耙爪挤压捞出放置在竹编盖上放凉。　　 添水炼的油清澈透亮，凝固后油脂偏软，储存时间较长。　　 将油舀出倒入油罐，盖上盖子，放入橱柜中放好。　　 然后抓出一把花椒和干辣椒，用石臼碾碎后撒上一小把盐。　　 一旁的秦野眼都不眨的看着秦秦的动作，不光是因为猪油渣对他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还是为了能学会炼油之后就不用秦秦辛苦的再干了。　　 他可是看的清楚，秦秦的手又白又嫩，炼油的这一会，手指根处就通红一片。　　 灶火旁很暖和，不冷，所以可能就是长时间拿着锅铲炼油挤压着手部导致的通红。　　 做饭他还不是很会，但他可以学。　　 等他学会了，家里洗衣做饭等等一切活计他都可以做，而秦秦只需要每天按时吃饭，漂漂亮亮、快快乐乐的使唤他就可以了。　　 想着以后等他长大了，可以和秦秦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啊~　　 秦野一想到孩子就觉得心中火热。　　 秦野添柴的同时，自以为隐秘的观察的秦秦，但秦秦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那圆骨溜的狗狗眼里充满着羞涩、崇拜、喜悦，灼热的视线无时无刻围绕在她的身旁。　　 秦秦都快要让这视线烫出个洞来。　　 她快速将猪油渣分成两半，一半撒白糖，一半撒辣椒，拌均匀后，拿出一个小碗，一种口味放一半，给装了一小满碗。　　 “尝尝，快擦擦你的口水，都快点地上去了。”　　 秦秦拍了拍小狗头，秦野的头发坑洼不平，长的地方都遮住耳朵了，短的地方都贴着头皮，可能因为用了秦秦放在浴室的柔顺洗发水的问题，头发虽然看起来一言难尽，但摸起来又软又细又滑。　　 “噗嗤——”秦秦笑出声来。　　 坐在那被乖乖摸头的秦野身子一僵，以为秦秦是笑他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