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给燕回用绝子药的人
她问了,燕回便嗤了一声答了:“你觉得本王到了能无条件信任你的地步?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何必问出来自取其辱?” 谢安生默了默。 行,她嘴贱,不该好奇一嘴。 她又问:“那皇叔体内的毒蛊,是他弄的?” 燕回解释:“不是,是神医谷慕容谷主想的法子,庄大夫只是作为谷主的徒弟,随他一并为本王医治,对本王熟知,留下来照看本王稳着本王罢了。” 谢安生了然。 谢安生无所谓:“随您吧,爱让他盯着就盯着。” 谢安生挥挥手,转身走人。 她走了,任息忍不住忧虑:“殿下,属下还是担心,若如此解毒,实在是危险,您真的相信献王妃?” 燕回淡淡道:“她很想活,就不敢胡来。” “您刚才不是……” “有些话说来敲打她罢了,本王既想健全长久的活,不至于这点险都不敢冒。” 其实若死了,便就死了吧。 他不甘心做一个废人等死,即便谢安生把握不高,他也会赌一把。 雄鹰翱翔是为天性,若有朝一日折断羽翼失了展翅的天性,与死无异。 任息微叹,不再置喙此事,想起什么,问及另一件事:“对了殿下,花房那边的老郑头,您可想好了,要不要处置了?” 在文竹盆栽里下绝子药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正是花房的老郑头动的手脚,当然一个老管事不敢谋害主子,是有人背后指使。 燕回思量许久,低声恹恹道:“不必了,既然这样能让她安心,就先这么着吧。” 任息道:“那陛下那边呢?太后如此行事,该让陛下知道的。” 是了,老郑头背后的主子,便是宫里的太后,算起来,是燕回的嫡母。 “陛下知道又如何?也只是知道罢了,没必要横生枝节。” 而且,他也是能够明白,太后为何防着他有子嗣的。 太后对他不差,比他亲生母妃都疼他,并不会想要谋害他的性命,只是不想他有后,正好了,其实他也并不想有后。 一个生来便带着罪孽和丑恶的孽种,留后作甚? 所以其实,都不需要给他用这些手段。 “那以后花房送来的东西,属下好生仔细检查,让献王妃查验再摆在殿下身边?” 燕回不在意道:“没必要,随便他们吧。” 任息默了默,没再说什么。 。 谢安生回到千机堂不久,就有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俊朗男人出现了,衣着形态都看着颇为散漫不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要修仙的。 这位便是长住在定王府的庄大夫,这千机堂,正是他在打理。 他白日在这里,晚上住在附近。 他这些天被燕回交代晚上不要出现在千机堂,一直很好奇这位夜间出没的大夫,尤其是白日看过那些谢安生忙活过留下的东西,便一直想见一见。 他知道,这必定是个医毒高手。 然而没想到,会是个女子。 刚才任息来找,说他可以来见这位神秘的大夫,以后夜间配合她做事,还特意说了是个女医,他意外过了。 可如今亲眼见到,庄大夫还是挺不可思议。 庄大夫进来后,便打量着谢安生,惊奇道:“你便是定王新找的大夫?倒是个挺有灵气的姑娘,不过看着年纪不大,像是刚及笄,医毒之术这么厉害,不知师从何人?” 只是单纯的惊奇和疑惑,看不出半点傲慢或是看不起她一个年轻女医的样子,倒是个不错的。 谢安生还能怎么办?扯过的谎,只能硬着头皮扯下去,“家师名唤华佗,他没什么名头,庄大夫估计没听过。” 庄大夫想了想,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道:“是没听过,不过能教出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的徒儿,必定是高人,我神医谷要有危机咯,俗话说得好,一山更比一山高,是个理儿啊。” 谢安生笑笑:“人外有人嘛,这世上没有绝对最厉害的人。” 庄大夫深以为然,问她:“听说你六日便解了‘清啄’的毒?” “定王给我下的毒叫‘清啄’?” 庄大夫正色道:“正是,那是在下费了不少心血钻研的毒,用来控制人的,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用了六日,且只是六日中的夜间就解了毒,还是自行验毒研制了毒药才解了的,在下知道时,就特别想见姑娘了。” 谢安生笑道:“庄大夫的毒也是很厉害的,只是我命在弦上,端王殿下只给了我七日,我想活命,就只能铆足了劲,人被逼到极致,总有无限潜力。” 庄大夫听得出,这不过是这小姑娘的客套话,这种事情,可不是被逼到极致蹦出潜力就能做得到的,得是有真本事。 不过,是个不自傲的姑娘,庄大夫很有好感。 “任息说,姑娘想好了为定王解毒治腿的法子?可否先与在下说说?” 谢安生直接将一边的一叠纸给他看了。 庄大夫毕竟也是医毒高手,看得比定王要快,也更全面。 他越看越激动,最后呼吸都颤抖了:“妙,妙啊,只是这些辅助药物,姑娘能研制出来?而且你看这一步,” 他抽出其中一张,凝眉道:“释毒于身,虽说可以以此减缓毒性的侵蚀以便于引蛊,可若是姑娘所写此替代毒蛊的毒弄不好,且封穴控毒失利,定王可就危险了。” “庄大夫放心,我既写出来了,便是有把握的,这不只是定王的命,也是我活命的机会,我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这姑娘的自信,让庄大夫不由得觉得可信。 只是,“姑娘这话说的,您这是被定王以性命要挟来为他解毒治腿的?不应该啊,定王深知交付性命之事不可唐突勉强,求医素来有礼,姑娘如此厉害,他怎么会迫你?” 这,谢安生就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她不好透露自己的身份。 她简单解释:“我本是要死的人,他保了我的命,条件是我为他解毒治腿,所以……” 谢安生无奈摊手,无奈极了。 可庄大夫还是觉得奇怪,这么厉害的姑娘,总能有办法自保才是,怎会陷入如此境地,需要和定王交易才能活? 不过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庄大夫便不多问。 之后一个时辰,谢安生和他探讨起了给定王解毒治腿的疗程,有些细节纸上没写,也还有待商榷。 她许多想法都让庄大夫惊奇,他和他师父以前都从未敢想过这样的法子,一直说谢安生胆大有想法。 可其实,谢安生也不过是凭着学过的那些,融会贯通罢了。 关乎人命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天马行空? 时间差不多了,任息来寻要送她回去,谢安生才离开。 。 不知道是不是她适应了,觉得罚跪抄经不够看了,第二日,对她的磋磨变了。 她嘴里本就难吃的早膳,更难以下咽了。 直接吐回碗里,懵然抬头:“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樊妈妈:“贵妃娘娘派人传话,让王妃今日起,每日在日头底下跪着抄经,不必去殿下灵位前了。” 谢安生:“……”这是要她死啊。 现在虽不算酷暑,但是也是六月份了,日头毒着呢,搁太阳底下跪抄经书,晒不晒死另说,她不想变人种啊。 谢安生勺子一丢,脸垮了:“不干。” 樊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说什么?” 谢安生冷着脸横扫一眼过去,坚决道:“我说,我不干了,不仅不去顶着日头跪抄经书,连去那灵位前跪抄的事儿我也不干了,你们直接这么回禀贵妃娘娘吧。” 樊妈妈没想到,这段时日逆来顺受一样任她磋磨的谢安生,今日竟然敢如此大胆,当即疾言厉色起来。 樊妈妈老脸一沉,露出几分凶恶:“王妃,这是贵妃娘娘的谕令,你敢违背?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