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过了快半个时辰,姜云曦才从侧门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透气过后,她心情好了不少。 “清仪郡主这是去哪儿了啊?看着气色好了不少。”一个坐在席位中的官家公子看似关怀地问候。 话刚落下,姜启风拍一下桌子,气愤地吼回去:“我女儿去干什么关你何事?管好自己。” 那公子赶忙垂头,闭嘴。 姜云曦唇有些红润,比她原本的唇色要深些,为了遮盖,她端起刚倒好的茶喝了两口。 适才郡主与摄政王殿下一前一后地出去,过了这么久她才回来,朱唇红润,发生了什么,青婳心知肚明。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郡主准备瞒多久。 沈嫣侧过身,蹙起眉头问“曦儿,你方才出去干什么了啊?” “出去透透气,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闷。”姜云曦的理由很简单,沈嫣也一点儿没有怀疑。 殿中,金樽清酒,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不见萧瑾熠,拓跋芸的脸色不太好,拢拢身上的披肩,命身旁的侍女倒了两杯清酒,独自喝下。 没了前方人的遮挡,轩辕珩掀起眼皮便能与轩辕澈进行对视,冷冷一笑,带着挑衅般地,单手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轩辕澈快咬碎了后槽牙,但面色依旧如常,嗤笑一声,像极了自嘲。 他猜测,轩辕珩定对他的在北尧这三年的处境很清楚。 北尧皇的眼神偶尔扫过两人,沉默不做声。 “清仪,本宫瞧你像是无聊,可以去皇宫的后花园走走。”皇后拂手,朝着姜云曦露出祥和的笑容,笑里藏刀,莫过于此,谁知道后花园藏着什么。 姜云曦婉婉起身,面朝皇后屈膝施了一礼,温柔回答:“皇后娘娘,臣女方才已经在殿外走了一番,若是独身去后花园也是枯燥,多谢娘娘好意。” 皇后扯了扯嘴角,本面带笑容的脸上露出几分转息之间消失的尴尬。 太后的目光转移过来,凝着姜云曦的眼,放在拂手上的手轻点,像在思考什么。 “这位就是镇北王府的郡主?哀家倒是许久未见过了。”她眯起眼,招招手“过来,让哀家细瞧一眼。” 姜家与沈家众人暗自交替视线,神情严肃。 他们都清楚,太后虽然久居宫中,但是朝廷上也有一定的势力,并且隐隐偏向瑞王一党,她也盯上了曦儿。 姜云曦无从拒绝,只得徐徐走近她的身。 “太后娘娘。”她还是礼貌地施礼。 “出落得真是漂亮,算算应该及笄半年之久了,可有心仪的男子啊?”太后和蔼地笑着,却让人感受不到来自长辈的关怀之意。 “未有。” “母后,清仪尚年轻,自是不着急婚姻大事的。”北尧皇一眼便看出太后的心思。 三年前萧瑾熠回京之后,他才较为彻底地镇压了太后的势力,绝不可能给她再次重启的机会。 “哀家倒是觉得,婚姻大事早点儿定下最好。”她抬起眉梢,冷漠眼神掠过北尧皇,字语间,与他对立抗衡。 “太后娘娘,臣女还是想常伴父母身旁,家里也未曾考虑这种事情。”姜云曦不卑不亢地回避太后挖的坑,稍稍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太后之前垂帘听政惯了,即使三年前势力被大大打压,身上还是穿透着浓浓掌控欲,话语不容置喙。 但,今时不同往日,镇北王府与沈国公府都是姜云曦的后盾,她违背一下她的意愿,又何妨? “怎么?你是觉得哀家的考虑多余了?”太后不悦地皱起眉头,严肃起来,眼间皱纹平添一副气愤。 姜云曦面色毫无变化,端着一副淡然模样,她不说话,旁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殿中不少人默默注视这一幕。 虽然听不清具体细节,但是看太后和皇后的神情,便可知这场聊天不愉快了。 “臣女的婚事,父母自会做主,太后娘娘无需操心。”姜云曦颔首,腰身挺直,丝毫没有被她的怒气所影响。 “行了,下去吧,哀家头疼。”太后挥手,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这下肯定,姜云曦绝非一个好拿捏的女人。 “是。”姜云曦头也不回,优雅转身离开。 计划落空,皇后本想着镇北王夫妇嘴硬不好劝说,能从姜云曦入手,结果,都不是软柿子。 “母后要下去休息休息吗?或者叫个太医上来瞧瞧?”皇上端正身姿,刻意关心。 “不用。”太后的声音放大,烦躁到了极点。 她现在无比后悔,以前怎么让萧言策登上了皇位? 他不好拿捏就算了,与兰音生的儿子更是棘手,他一回京就打压住了她的势力。 这父子俩,简直是她的克星! 太后身旁的一位嬷嬷上前,给她揉太阳穴。 她心里不断盘算着,储君之位,必须落在一个听话的人身上,反正,绝不是萧瑾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