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萧瑾熠的步伐越来越快,一股直觉涌上心头。 旁侧的侍卫没一个敢拦着他,清风拂过,后花园的桃花飘飘扬扬撒在半空,姜云曦坐在一棵硕大的桃花树下,灵动的指浅拨动琴弦。 “曦儿。” 萧瑾熠看见桃花树下那个粉色的身影后,顿住一息,随后,疾步跑去。 袅袅琴音止住,姜云曦稍抬眼眸,笑靥如花,起身,也顺着他的方向走去。 “殿下,我等你好久了。” 她还委屈上了。 “你不是说在京中乖乖等我吗?曦儿怎么学会骗人了。” 姜云曦瘪瘪嘴巴,将头埋在他胸口,没有抬起来。 “我耐不住想你怎么办?殿下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待在京城……” 她撒娇起来很要命,娇软可人的声音贯通他双耳,柔柔地依靠着他。 “不怕你父亲他们生气?” “我跑都跑了,他总不能来晋城抓我回去吧~” “况且,我还留了书信,才没有不辞而别。” 她的话句句有理,让人找不到切入口反驳,留了一封信就跑,也只有他的曦儿能做出来。 罢了罢了。 萧瑾熠带着大部队赶路,行军的步伐肯定比不了姜云曦一人赶路的速度,况且,自从上次她睡梦中醒来后觉醒了之前的记忆,她这次赶路还是抄的近道。 她看着他深邃的凤眸,虽然倦意不太明显,但也可看出一路舟车劳顿确实折磨人。 萧瑾熠总会在她面前表现得高大伟岸,从来不会有虚弱憔悴的一面。 “殿下,我困了。” 她借口乏累,就是想要萧瑾熠也好好休息一场,不然,他肯定转身就开始去处理晋城的杂事,从来不会体恤自己的身体。 夜幕降临,夜色如墨涂染整个晋城,今夜无月,打更的最后一锣鼓敲响,城中彻底陷入沉寂。 姜云曦午夜梦醒,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萧瑾熠的睡眼,他的手霸道地缠在她腰间,偶尔会下意识又把她揽紧些。 两人亲密无间。 她的头稍微往他颈窝偏了些,枕着他的手臂,暖暖的。 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姜云曦弯弯唇角,要是之后萧瑾熠知道她想起来了,会如何呢? 她还挺喜欢看他拿自己没办法的神情。 一夜好梦,翌日第一缕朝霞从天边溢出,灿灿光线透过窗柩射进来,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 “殿下~” 姜云曦刻意放软了声线,知道萧瑾熠在一边的伏案上看卷轴,自己便单手撑着被子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掀开床帘。 正要光脚踩下床的时候,伏案边专心致志看书的男人过来将她抱起。 “这儿不是王府,地上还没来得及准备毛毯,光脚会受凉的。”萧瑾熠单手取过一边的鹤氅把她裹住,穿着单薄的襦裙就要起身,不感染风寒才怪。 他抱着她去洗漱,嘴硬心软地说了她两句,全是关怀之意。 姜云曦左耳进右耳出,洗漱完,自己简简单单地用几只簪子把头发半挽起来,清雅脱俗。 有了上次的经验,萧瑾熠此番处理晋城的山匪与地主的事情更得心应手,最短的时间,最高的效率,深受百姓的崇拜。 过了半月就带着姜云曦乘坐游船去苏城,顺手带着官府处理掉水盗与一些贪官污吏。 此番南下,摄政王的名声改善了不少,甚至,不少拥护他的人。 这倒是让萧天泽的警戒心更甚,京城传来的消息,他的私军已经蠢蠢欲动了,恐会始料不及地进攻京城。 回京用了半月的时间,科举已经结束,有了萧瑾熠的提前预判,书生免了冷饿之灾,所以,皇榜的名次有了些变化。 但不变的是,状元依旧是杜陨贤。 姝月公主与逸王的婚约将至,在这个世界,姜云曦没有浮云阁,所以对很多消息都很闭塞,但有种直觉在她心间来回穿梭。 这一次,萧天泽会在他们大婚之日造反。 萧瑾熠知晓萧天泽不安分,所以在回京后的第二日便将柳相府私通外敌,欺压百姓的所有罪责全部呈上,他与曦儿尚在晋城的时候,柳施月与徐敬城正好成了婚。 如今柳家犯了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与外敌私相授受,难逃一死。 陛下正好缺了一个打压徐家与柳家的借口,如今正好撞到他刀口上来岂能轻饶,数封圣旨落下,被斩首关押的官员不在少数。 科举刚过,朝廷不缺人才。 徐家遭罪被贬,将瑞王一派的左膀右臂全部折断,徐言姝也因此后位被废。 萧天泽慌了。 他要趁着自己的根基没有被彻底毁坏之前,与萧瑾熠拼个鱼死网破! ………… 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绕着京中主街道行走,千姝月心底是忐忑的,萧逸尘与曦儿妹妹都说今日恐有大事发生,莫非,有人会举兵? 气派逸王府热闹非凡,抬眸一看宴席遍地,众人举杯作乐。 陛下亲临,何等重视此次婚姻。 喧闹的街市在午后稍微安静些,渐渐地,一队队装备精良的守卫军潜伏在京中四处的院落。 姜云曦时刻被萧瑾熠带在身边,黄昏降至,天边的晚霞似被鲜血浸染般,璀璨刺目,沉重的色彩勾勒天际,血雨腥风席卷而来。 姜云曦赌对了,萧瑾熠也预测对了。 萧天泽今日确实准备拼死一搏。 数万的军队席卷皇城,但是他的一腔孤勇换来的只有失败,他有野心,但也狂妄。 身居高位者不体恤百姓,只贪图自己的富贵荣华,位高权重只会迎来失败。 陛下予他兵权让他尽皇子之责,但风城的瘟疫,阳城的水患,他都以雷霆之势镇压,变相地屠城让百姓自生自灭,忽视掉建造水利设施的重要性令水患难以压制,百姓民不聊生。 这一切的一切,陛下都没有下狠心重罚他。 但是换来的,也只有变本加厉,萧天泽嫉妒父皇对萧瑾熠的信任,嫉妒百姓对他的拥护,由此激发罪恶。 弑君之罪,死不足惜。 他注定会失败。 巍巍皇城下,尸首看不到尽头,一滴血泪从萧天泽眼角流下,横锋划过,血染长剑。 ………… 此番叛乱,萧言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好几日,送进送出的折子依旧仔细批阅,但是他始终不召见群臣。 缓了一月,京中才恢复之前的喧嚣热闹。 “清仪与熠儿的婚事快到了,礼部尽全力准备,切不可再生出什么差错。”灿烂辉煌的御书房内,几位大臣一一站在阶梯下领命。 脸上的表情很沉重,如今朝廷算是大换血了,势力最大的就是摄政王殿下,他的婚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岂敢不重视。 不过,摄政王殿下最近都在搞这些事情,他们想帮忙也插不进去啊! 吉日正好定在百花争奇斗艳的季节,最后一批晚桃也相继盛开,漫漫长街,红绸喜灯望不到头。 锣鼓击鸣声响彻云霄,炮仗噼里啪啦作响,姜云曦依旧脚不沾地,被他全程抱着上马车。 对女子不公平的礼法今日全都不作数,萧瑾熠甘愿俯首,让所有人都知道曦儿比他更为重要。 红色绫罗,大喜红烛装饰的寝殿与之前无异,姜云曦进屋就将团扇放下,第二次了,她心底不怎么紧张。 但,萧瑾熠的反应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他怎么还是这般激动?一进屋就想按着她亲。 萧瑾熠直接把无关紧要的人关在外面,自己端着合卺酒进门,他娶了心爱的女子两次,当然激动不已。 他喂她喝下合卺酒,随后便迫切地将她抱去浴池洗漱,动作熟稔至极。 “殿下,你别慌。”这个世界里,姜云曦还是第一次与他共浴,所以理应有一副害羞模样。 “我没慌。” 他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手已经将她衣衫剥落,温热的,铺满玫瑰花瓣的池水似情蛊般,侵扰两人的心境。 姜云曦不是第一次与萧瑾熠同房,但这具身体是第一次。 她回忆起往日萧瑾熠的蛮横劲,今夜,难眠。 偏偏,眼前的男人正好被她这副娇羞模样勾的不成样子,不知道从哪儿取来的红绸,将她抱去寝殿大床后,慢条斯理缠住她手腕…… “夫君,你要做什么?” 姜云曦试探性挣扎了一下,绑的不紧,正好是她解不开又伤不到自己的地步,她眼底闪过片刻慌乱。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还想着骗夫君呢?该罚。” 萧瑾熠的手紧紧箍着她腿根,珠帘垂落,掩盖一片旖旎春色,女子的娇啼声传出,带着隐忍与不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姜云曦觉得自己瞒的可好了! “成婚这么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曦儿。” 萧瑾熠有一种得意昂扬的姿态,在姜云曦锁骨留下一个不深的咬痕,酥酥麻麻的。 他将她翻过身,又习惯性咬她后颈,红绸很长,慢慢地,盖住她眉眼。 “曦儿,夜还很长……” ———— if平行线完结啦! 继续更新正常世界的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