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鲛绫
没过多久,燕管事就着急忙慌的来了,破坤抱剑跟在他的身后。 他进来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场景,带着细纹的脸上面色暗沉。 没有着急动怒,他先是走到南善宜身前,躬身行礼:“小小姐。” 破坤回到南善宜侧后方站着,见燕管事行礼,南善宜微微颔首:“燕叔。” 两人对视一眼,南善宜微抬下巴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陈义身上,缓缓道:“他说是受了罗哥的委托来给我送料子的。” 前因后果燕管事已经了然,回禀道:“原本确实是今日让罗哥给小小姐送东西的。” “但今天早晨他忽然闹了肚子。” “我想着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等晚些时候我亲自给你送来。” “谁知这陈义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竟然敢偷了罗哥的腰牌,自作主张上门。” 说完他沉着脸转身走向陈义,下一刻剑刃出鞘,冰冷的刀刃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厉声道:“陈义,你好大的胆子!” 燕管事虽非行伍出身,年轻时却也跟在舅母身边走南闯北,与军中兄弟一起切磋,刀剑功夫自然不差,南善宜在上座平静的看着。 陈义早在看见燕管事进来的时候就吓破了胆子,此刻被剑架着脖子更是抖的跟筛糠似的。 “燕管事饶命,燕管事饶命!”他连忙磕头, 燕管事眼里杀意四起:“你意欲何为?” 陈义立马坦白道:“我就是那天无意听到你吩咐罗哥今天来给南小姐送衣料。” “我知道你对南小姐十分尊重,便想着若我能得到她的赏识定能得你重用。” “于是才鬼迷心窍,给罗哥下了药,自作主张上门叨扰南小姐。” 他求饶道:“燕管事,我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他此刻还不知南善宜就是永元商会的少东家,只当她和永元商会有生意往来。 燕管事抬头去看上座的南善宜,接收到他眸中的询问,南善宜搭在桌沿上低垂着的手指朝外指了指,笑着微微点头。 明白了她的意思,燕管事吩咐一旁的下人道:“把他给我拖下去好好审!” 玉佛姑姑立在南善宜身旁,她看向破坤道:“你也跟下去看看。” “嗯。”破坤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陈义,如看死物 一旁的下人很快上前把人拖了出去。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燕管事把剑一收,抱拳请罪:“请小小姐责罚,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了。” 南善宜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平静道:“莫要再犯。” “是。”燕管事回答 南善宜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院外道:“我总觉得今日的事不简单,你回去后再好好审审。” “小姐放心。”燕管事严肃道。 他时刻记得夫人的吩咐,小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处理完后,燕管事道:“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可要现在看看?” 闻言,南善宜来了兴致,面上含笑:“好。” 见她高兴,燕管事也高兴,他对一旁的下人招手道:“打开给小小姐看看。” 下人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放在南善宜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打开道:“小姐请看。” 里面放着几匹布料,看起来并无特别。 在几人的注视下,南善宜伸手去摸,白皙的手触摸到布料后先是一顿,然后她抬头看向燕管事,眸中划过惊讶。 燕管事笑着解释道:“此物名唤鲛绫,据说五年得一匹,这里一共有三匹。” “看着虽然就是普通的锦绫,实则内嵌织甲丝,用它做的衣袍可作甲胄。” “刀刃从上过丝滑而不锋利,可以此卸去敌人部分攻击。” 南善宜将布料从里面拿了出来,听完燕管事的介绍,她垂眸笑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表哥常在战场,用这个给他做春袍,正合适。” 她抬头看向燕管事道:“辛苦你了,燕叔。” 恰好破坤拿着剑从外面回来了,玉佛姑姑视线落在他垂在身侧还湿漉漉的手上,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和以前比沉稳了不少,沾了污秽还知道收拾干净再来见小姐。 她记得他刚被侯爷安排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可没这么细心,在外面打打杀杀回来,一身血污的出现在小姐身边,小姐本就畏血,他把人脸都吓白了。 因为这事小姐那时候还怕了他好一阵子。 破坤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是径直走到南善宜身前道:“吓晕过去了。” “胆子很小,应该没有撒谎。“ 南善宜点头,然后看向燕管事道:“既然如此,商会那边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是。”燕管事应声道:“那我便把人带回去了。” “嗯。”南善宜温和颔首。 傍晚,陈义带着一身的伤被人从永元商会的大门口丢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一边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发愁,在永元商会犯了错受了刑被赶出来,整个金陵还有哪个商会敢要他。 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天已经黑了,刚点亮蜡烛就被墙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看清是谁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大人,你可得帮我。” “我可是为了帮你才丢了差事的!” 昨天忽然有人找上门说要请他帮个忙,一口气付了十两银子,还说只是定金。 永元商会今天要给南府送衣料的消息也是他告诉自己的。 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啪的一声把一袋银子扔在了桌上:“少废话,我让你办的事呢?” 陈义扑过去拿起桌上的袋子打开一看,面上贪婪,将银子紧紧的抱在怀里道:“除了那个带刀的侍卫,其他的都是些丫鬟婆子,连小厮都没有几个。” 黑衣人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不寻常的?” 陈义一手拿出一粒银子张嘴咬了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随意道:“没什么不寻常的,就是普通大小姐…… 话语一顿,他猝不及防的想起了那被她漫不经心放在桌上的茶盏,还有那总是擒着笑却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 他抬头看向黑衣人,支支吾吾道:“我总觉得那南小姐不是一般人。” “有些奇怪。” 黑衣人追问:“哪奇怪了?” 陈义想了想:“我说不上来。” “难道是因为她生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