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婠:“谈生意?他正是上学的年纪,谈什么生意?他缺钱花?” 桑榆:“那个……公子的确缺钱。这些年攒的钱,基本都花在万花楼了,他兜里现在连一百两银子都掏不出来。” 徐婠:“早说啊!我有钱,他需要多少?” 桑榆的表情一言难尽:“......三奶奶,哪有男人用女人钱的道理?更何况,他想赚钱,是为了……为了给小凤仙赎身!这笔钱家里肯定不能给,他就想自己做个生意挣来。” 徐婠愣了愣:“小凤仙同意赎身了?” 上次听到那个男人明明跟她说,她不能同意赎身做外室,必须让他跟家里要名份,还要求风风光光从万花楼把她娶回去。 桑榆:“嗯。刚开始小凤仙说,若镇国公府不给她名份,她就不愿赎身。如今松口了,愿意先赎身,公子给她找了个人家收作女儿,回头以耕读人家的女儿的身份,纳入府里为妾。” 徐婠:“呵!” 桑榆:“而且三奶奶,小凤仙的赎身钱不是小数目,要整整三千两!您……能帮他付这笔钱?” 徐婠冷着脸:“不能。” 桑榆微笑。 “他跟人做什么生意?”徐婠又问。 桑榆:“是南珠。整整十斛南珠,且都是顶级品相。” 徐婠忽地变了脸色:“南珠?哪来的货?” 桑榆说:“是下南洋的生意人带来的,说是家里捎信来,母亲得了重病,因此急着脱手回家探母,以低于市场价两折的价格,想一次性出货。公子就想买下来,转手一卖,那赎身钱就有了。” 徐婠说:“既然兜里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他又哪来的本钱?” 桑榆:“这几日他和廖公子正四处找买主,等买主找好了,跟他们要些定金,再跟二哥儿借一借,或是拿些东西去典当,就能凑够本钱了。” 徐婠点头:“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桑榆,你可能救了他一命。” 桑榆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 晚上,徐婠在房里练了一阵功,出去问谢凤麟回来了没。 她们说已经回来了。 于是,徐婠就过去找他。 岂料,却被锦儿给拦住,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很刚强:“奶奶,您不能进去。” 徐婠:“怎么?” 锦儿回答:“世子爷在沐浴。” 徐婠:“我进去等他一会。” 锦儿却依然拦着:“奶奶,恐怕不行呢!” “怎么?他不是在后头净房里头沐浴,竟是在屋里沐浴不成?”徐婠问。 锦儿:“不是的奶奶,等会世子爷出浴,恐怕衣衫头发都并不完整,不宜见客。您先回去,等他收拾好了,奴婢禀了世子,再过去请您。” 徐婠笑:“他是我夫君,怎么我见不得他出浴的样子,你竟见得?” 锦儿神色一滞,跪下说:“奶奶恕罪!奴婢若放您进去了,世子爷会怪罪的!请奶奶体恤奴婢!” “他若怪罪,自有我来承担,不会教你受罚。”徐婠趁着她跪着,直接绕过她进去了。 谢凤麟自从搬来了东厢,就在后罩房开辟了一个新的净房,东厢这边正好有后门过去,所以,要堵他,进屋等着就行。 锦儿急了,忙站起来跟着进来,声音也大了:“奶奶!您怎么能不经通报私自闯入?世子爷的脾气您不是不是知道!他怪罪下来,奴婢承担不起,您也承担不起!” 徐婠好整以暇地坐下:“我能承担得起。” 锦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 就在这时,谢凤麟从后门进来了。 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穿着身雪白丝绸薄亵衣,只松松垮垮系了一根带子,衣领半敞着,紧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一见到徐婠,他水汽未干,干净漂亮得勾人的俊眼一睃:“你跑我这里来干嘛?” 徐婠眼神落在他微露的锁骨上,没说话。 “问你话呢!”谢凤麟觉察到她的眼神不对,赶紧捂住胸口,“你往哪里看!” 徐婠回过神来,说:“夫君,我有事跟你说,单独说。” 谢凤麟就冲锦儿和屋里伺候的另一个小丫鬟摆摆手,示意她们走。 “世子爷!”锦儿却一脸愤懑地说:“先让奴婢帮您擦干头发吧!您头发滴水呢!” 谢凤麟正待说话,却见徐婠拿了小丫鬟手里的毛巾扔给谢凤麟,说:“他自己擦,你们退下。” 她是世子房里的人! 徐氏凭什么对她们指手划脚! 锦儿敢怒不敢言,只死死咬唇,满眼委屈地叫道:“世子?” 谢凤麟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怎么?” 徐氏突然跑过来,还硬闯进来,世子怎么都不生气? 但锦儿知道谢凤麟的脾气,不敢多说,垂眸说:“奴婢告退。” 她带着小丫鬟一起退下了。 一转头,便是一脸的不服。 等人走远,徐婠说:“你屋里有丫鬟在,怎能穿成这样到处走?” 谢凤麟:“爷在自己屋里,爱穿成哪样穿成哪样,还用管谁在?” “男女授受不亲。”徐婠说:“还是要多加注意回避才是。” “你到底来干嘛的!”谢凤麟擦了头发,将毛巾一扔,扯过外衣批上,把领口勒得紧紧的。 “我今天去了药铺。”徐婠说,“容哥哥跟我说了一件事。” 谢凤麟:“能不能别动不动喊人哥哥?不肉麻?” 徐婠:“我一来京城,干娘就让我那样喊他的,都习惯了。而且,他本就是我哥哥,不喊哥哥喊什么?” 谢凤麟:“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哪门子哥哥!你该称呼他为‘温公子’,如此乱叫一个男子哥哥,轻浮不轻浮?!” 徐婠:“她是我义母娘家的亲侄子!且温家和我徐家本就是几十年的交情,怎么到你这里就轻浮了?” 谢凤麟一脸不爽:“你又去药铺做什么?需要买什么药不能一次买完?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去?” “我需要一味药材,这药材还需用特别的方法炮制,用来给公主的奶娘入药。我怕别人说不明白,所以亲自去了一趟,请他帮我弄来。”徐婠说,“然后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谢凤麟不甚在意地端起茶来喝:“什么事?” “他说,南海州上贡的南珠,被人给劫了。”徐婠说。 谢凤麟动作一顿:“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