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只能是她的
雪鸢的回宫其实并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她又不参与后宫争宠,顶多就是皇上大笔的赏赐让众人看得眼红罢了。 至于如懿和海兰的忌惮,那是日常,不需要过多在意。 只有进忠,又陷入了诡异的焦躁里。 他在短短三天里就养成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咬辫子。 本来柔顺的辫稍这两天被他咬得坑洼又毛糙,看起来都有些埋汰。 进保实在看不下去,又寻着机会来找他谈心。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要是这个小宫女不成,你换一个总行吧?” “你说笑了。我哪儿来的小宫女?” 进忠嘴角上扬了一瞬,又迅速地落了下去。 “进保,我昨日给皇上守夜累了,要睡了。” “得。当我没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进保气呼呼地离开了。 进忠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是个情种? 不能吧……? “皇贵妃新带回来的阿信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么。听说皇贵妃在承乾宫给他拨了单独的庑房,平时更是只要照顾好她的猫就行。啥时候我能有这种运道就好了。” “去去去。就你那磕碜样?没见阿信公公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皇贵妃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好才对他照顾有加。” “也是。要我说,这满宫的太监,只有进忠公公能在长相上压过他一头。只可惜进忠公公最近容色憔悴……” “嘘。小声点。进忠公公估计在房里睡觉呢。” …… 进忠趴在门后,听着两个说小话的太监越走越远。 默默地从房里的篮子里摸出一把剪刀,拽过自己的辫稍就细细修剪起来。 直到把毛糙的分叉修剪干净,再精心地抹上一点点发油,让整条辫子油光水滑才满意地停手。 小爷我容色憔悴?绝不可能。 论姿色,满宫的太监,小爷我当属第一。 …… 情种就情种,陷入爱河就陷入爱河。 …… 怎么了? …… 就算他配不上皇贵妃娘娘,争个宠难道还不行吗? …… 进忠迅速拟定了争宠作战计划,直接把如懿的龙胎给丢到了脑后。 笑话,那玩意儿哪有皇贵妃的欢心重要。 再说了,要是嘉贵妃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不如回玉氏吃泡菜去吧。 大清的玉盘珍馐她不配。 “娘娘。进忠公公,又来了。”珊瑚一脸无语。 这进忠公公是怎么回事儿?是皇上那里不忙吗? 从主儿回宫后开始,除了皇上的送赏。他不说每天吧,也得差不多两三天就要来一趟。 问就是给皇上办事正好路过,要进来给皇贵妃请安以表敬慕之意。 你咋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因为不路过吗?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吐槽役的方向发展,珊瑚把进忠带进来就退了出去。 见天儿的听那些恭维话,她都听烦了。 雪鸢也有些疑惑。 这人最近怎么回事? “奴才请娘娘安~” 进忠行完礼就捧着一个小盒子献宝地凑上前来。 “娘娘之前叫绣房做的花样奴才瞧见了。想着有衣裳了不能没有绒花啊。这不,就叫造办处给您做了几个。” “您看看?” 雪鸢漫不经心地掀开盒子上盖着的红绸,可下一秒却手腕一抖,怔愣住了。 那是两支不大的绒花。 一支浅紫色的鸢尾,一支浅黄色的金钟。 款式形状更是让她非常的熟悉。 虽然和上辈子进忠第一次做给她时有些轻微的区别,但若不细看,分明就是当年的模样。 两支绒花靠在一起,好像从未被时空的洪流分开过。 “娘娘,是不喜欢吗?” 进忠看雪鸢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盒中的绒花,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心中就有些打鼓,语气里也多了两分紧张。 是,他做的时候是带了点儿私心,把皇贵妃的闺名和他的名字暗戳戳地放在了一起。 但这两种花的确是皇贵妃平时爱用的。 他,投其所好,也没什么不对。 对吧? 雪鸢被进忠的声音惊醒,整个人就像是刚被人从回忆里拽出来一样茫然。 顿了两三秒才意识到,人还在她边上呢。 “这两支绒花,是造办处做的?” 她用余光打量着进忠。 “是的。” 进忠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忐忑,偷偷地把指尖往袖口里缩了缩。 上面因为第一次做绒花而留下了一些细碎的伤口,显得有些不好看。 雪鸢眼尖地看到了这一幕。 “这支鸢尾花正好与本宫今日穿的旗装相配。帮本宫戴上看看。” “是~” 进忠“呲溜”一下就窜到了雪鸢跟前,伸手将雪鸢扶到镜子跟前,语气里的激动喜悦差点掩饰不住。 他把雪鸢旗头上原本的绒花簪子轻手轻脚地卸下大半来,然后凭着自己的审美重又换上了新的搭配,最后才将那小小的紫色花朵簪进了雪鸢的发间。 “好看吗?”雪鸢有些坏心眼地问。 “好看。” 进忠偷偷把手背到身后掐了自己一把。 让你笨嘴拙舌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真好看。” 再掐一把。 怎么还不会说?! “噗,咳咳!”雪鸢差点笑出声来,但立马忍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来。 “既然如此,那就戴着吧。”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手艺不错。” 进忠满脸红光地走出大殿,身后的背景都好像要冒出粉红的泡泡来。 在院中看见那个叫阿信的小太监时,他都没那么生气了。 只傲娇地“哼”了一声,便昂着头挺着胸,劲儿劲儿地走出了承乾宫。 阿信:……??? 雪鸢在进忠离开后,对着镜子看了良久。 这种搭配,是进忠的习惯。 或者说,两个世界的进忠都爱给她这样打扮。 将那朵紫色的鸢尾取下,雪鸢又反手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极大的盒子来。 打开后,里面分门别类的都是曾经的进忠给她做的绒花。 从里面取出颜色有些暗淡的两支和新得的放在一起。 真的好像啊。 抚摸着面前的几朵绒花,雪鸢突然就笑了开来。 什么平行世界? 什么同位体不同位体的? 她就当他们是同一个人不行吗? 她凭什么要克制,凭什么要装作视而不见。 不管是哪个世界。 他,只能爱她。 他,只能是她的。